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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橋莫帶了手下所有的人出了門,他一身黑衣,一句話都沒有說。
趙星杳的手機早就被他掉了包,那條信息是他發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趙星杳支出去,真正的消息已經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替她去救樂多,哪怕他頭破血流,體無完膚,他只想趙星杳安安穩穩,如此而已。
七點五十,橋莫一人拎著箱子走進了消息上的地點,開元街道35號,郊外的一所廢舊的別墅,在夜光的滲透下,陰暗的別墅讓人毛骨悚然。
借著夜色的掩蓋,他快步走進樓里,就在他進去院子的一瞬間,無數個危險已經對準了他,他低低掃視了一眼,手機上顯示著時間,八點整,他關掉手機,抬腿進了廢舊的老別墅里。
後來,大家說起這一天的時候,臉上除了懼怕還是懼怕,那種骨子裡面的懼意永遠都抹不去,那晚是四九城裡的一個噩夢。
堂堂橋爺為了救一個孩子,隻身赴險,身中數刀,到最後一身黑衣淌著血,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最後被手下人抬出去的時候都沒了氣息,傳聞,那孩子不是橋爺的。
那晚的郊外像是人間煉獄一樣,接連不斷的哀嚎聲,哭泣聲,還有那熊熊的火光,像一隻黑色的巨網,籠罩著那棟廢舊的別墅。
趙星杳趕到郊外的別墅的時候,橋莫一身血衣從火光里走出來,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孩子,是樂多,趙星杳還來不及開口,橋莫搖晃的身體如落葉一般落在了地上。
「橋莫!」
趙星杳發了瘋似的跑過去,橋莫的手下也沖了過去。
即使橋莫摔在地上,他自然面朝上,不讓懷裡的樂多受一點兒傷。
趙星杳撲過去,看著血人一般的橋莫,她都不敢叫他的名字,她的雙手微微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別……哭。」說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樂多舉起來,趙星杳急忙把樂多抱在懷裡,抱住樂多的那一瞬間她哭了,哭的雙眼模糊,都看不清楚橋莫釋懷的笑。
「星杳,我……我沒騙你,你醒過來就……就可以。」
「看到……樂……多。」
橋莫一開口,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趙星杳對著後面的人大叫,「醫生呢!快去找醫生啊!救救他啊!救救他!」
橋莫被抬到了車上,趙星杳坐在他身邊,他的身上是一個接一個的血洞,趙星杳心痛到撕裂。
「星杳。」
趙星杳點頭,「我在,我在,你不要說話了好不好?」
橋莫一開口,殷紅的鮮血沿著嘴角滴到衣服上,一大抹暗紅色刺痛了趙星杳的眼睛。
趙星杳懇求著,她真的害怕了,她欠橋莫的,實在太多太多,就算她把靈魂抵給橋莫,也償還不了。
「樂多,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害了你啊!」
橋莫費力的睜開眼睛,抬胳膊這種小事幾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氣,沾滿鮮血的手摸上了趙星杳的臉,血一下子染紅了臉。
他為她輕輕擦去眼淚,柔聲安慰她,「不怪你,我的樂多的乾爸,這都是我應該做,你不要……愧疚。」
「橋莫,橋莫。」趙星杳叫著。
「我欠你的,這輩子可能都還不清了。」他扯出嘴角,盡力想要安撫趙星杳。
趙星杳握住他冰涼的血手,搖頭,「不,你早就還了,你不欠我的,你要是死了,橋莫,你才是欠我的,你要是敢死!我就不讓樂多認你這個乾爸,我把你的公司都賣了,把你的心血!」說到這裡她泣不成聲。
橋莫突然笑了,聲音幾乎祈求,「可不可以抱……抱……」話還沒說完,趙星杳一下子抱住了他。
五年了,他第一次知道一個懷抱可以這麼溫暖,他像在大海里漂浮了五年的浮木,現在終於找到了依靠。
聞著趙星杳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味,讓他暫時忘了身上的劇痛。
突然,趙星杳感覺到懷裡的人一沉,撐著的那股子勁鬆了,她身體一顫,僵硬的低頭,懷裡的橋莫像是睡著了一樣安靜。
她輕輕喊他,「橋莫,你別騙我,這樣可一點兒都不好玩,樂多都不會上當的。」橋莫還是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