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我還以為是給我做的呢!三爺,您也不能這樣啊!您這叫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擱古代是要被沉湖的。」蘇雲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南世墨按了按眉心,「蘇雲祈。」
「嗯啊!嗯啊!」他諂媚的笑著,以為南世墨改變主意了。
「我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
「額……」
蘇雲祈感覺不太好,急忙道,「那個,粥涼了,我馬上送上去。」
剛撒開丫子跑了兩步,又被叫住。
「今天我跟雪莉去醫院,你在家看著她點。」
蘇雲祈立馬立正,表情嚴肅,「您放心的去吧!」
「……」這話,是要送誰走?
雪莉剛下樓就碰到了蘇雲祈,看著他手裡端著的餐盤,突然就明白了,從不下廚的南世墨是為誰破的例。
「南先生,我們該出發去醫院了。」
南世墨微微點頭,進去換衣服。
蘇雲祈進去的時候也是非常忐忑的,畢竟昨天南世墨被潑了一臉的粥,他怕趙星杳那個瘋脾氣,萬一把他給弄破相了可怎麼辦,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膚,宛如赴死一樣的敲了敲門,敲門就是象徵性動作,他直接輸了密碼進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趙星杳微微睜開眼。
「Hello,趙星杳。」
趙星杳轉過身,看到蘇雲祈輕痞的笑了笑。
「來,請您用早膳吧!」
他恭恭敬敬的放下,然後立馬跳到了幾米開外。
趙星杳察覺到他的動作,眯了眯眼睛,「蘇雲祈,你騙我。」
「嗯?你指哪件事?」
趙星杳咬著後槽牙一句一句的說道,「你說南世墨死了,早就死了。」
蘇雲祈的小臉一瞬間刷白,心裡嚎啕大哭,「我是逼不得已啊!是三爺讓我說的,是他指使我的!」可他不敢,低低咳嗽了一聲,摸了摸鼻尖,「星杳啊!你聽我跟你說,這件事呢!說來話長,反正你們現在相見了就好了對不對?不要在意那麼多小事嘛?」
小事?自己給自己選了墓地,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他好殘忍,用假死折磨了她那麼久,讓她夜不能寐,日日受著比鞭笞還要痛的酷刑。
他把南氏拋給她,她日日在南氏還有星樂之間熬著心血,她每天都熬到凌晨,漸漸的,她連睡覺都不會了,沒人知道她在夜晚崩潰到找不到一個臂彎,只能蜷縮在陽台的消狹小椅子的淺眠。
「蘇雲祈,你知道三年我失去了什麼嗎?」
蘇雲祈楞了,他沒見過趙星杳臉上浮現如此痛苦的表情。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我已經沒有心了,它被你親手埋葬在南山。」
蘇雲祈詫異,「你不是從來沒有去過南山嗎?」
趙星杳低頭,回憶了第一次去南山的時候,她雖然不信,可她還是去了,她親眼看到蘇雲祈把骨灰放進了那個墓里,沒人知道當時她多麼的痛苦,就像是魚兒離了水,一顆心再也不跳動的窒息感覺,當天回去,她劃開了自己的手臂,是樂多的聲音救了她。
「蘇雲祈,這三年,我就是在苟活著,我無數次的想殺死自己,可到頭來,你跟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些發生過的只是小事?」
她落淚,鹹鹹的眼淚落入口裡,「你口中的那些小事一直掐著我的脖子,讓我生不如死。」她把睡衣袖子挽了起來,細藕一樣的胳膊上,滿是猙獰的劃痕,深淺不一,有的還泛著肉粉色,饒是見過更兇殘的場面,可蘇雲祈還是止不住的擰著眉頭。
「趙星杳,你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狠?」
趙星杳把袖子挽下去,突然低頭輕笑了一聲,「蘇雲祈,讓南世墨放我走吧!在我這裡,他想要的,沒有了。」
蘇雲祈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間,他捂著自己的心,他沒看錯,趙星杳剛剛的眼裡沒有一絲生氣,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看著緊閉的門,趙星杳沒作聲,她偏頭,看到了蘇雲祈端過來的餐盤,鬼使神差的,她掀開了,八寶粥的香味飄了出來,甜絲絲的味道入了肺腑。
她吃了一口,只感覺到了苦,哭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無聲的落著淚,眼淚落到八寶粥里,砰——的一聲,趙星杳把蓋子蓋住,把八寶粥推的離自己遠遠的,連帶著床頭的向日葵,她記得昨天她分明扔到地上的,可它現在卻好好謝謝躺在花瓶里,肆意的閃爍著燦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