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突然開始笑,教官面上掛不住,聲音不禁有大了點兒。
「宋元!你給我……」
「跑圈,我知道,別說了,你的聲音很難聽,跟野雞似的。」
「跑十圈!」教官發了狠。
宋元無所謂的轉身朝著旁邊的跑到走去,剛走了一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蘇為一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突然頭上多了一份重量。
「小孩兒,帶著,省的曬黑了。」他懶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蘇為一突然紅了臉。
「宋元!十二圈!」教官咆哮。
「知道了。」少年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飄進耳朵里。
那是她跟宋元的初見,可後來宋元說,「不,我見過你,比軍訓還要早。」
那時候蘇為一隻當他唬她,沒有理他,他也沒有解釋。
「水晶,還有沒有酒啊!」趙星杳晃著酒杯看她,看著她藏不住的笑意就知道消氣了。
水晶從往事裡回頭,急急點頭,「有,我去拿。」
玫紅色的梅子酒落入白瓷杯里,讓人賞心悅目,趙星杳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神逐漸迷離,「星杳姐,你有沒有什麼後悔的事情呢?」
趙星杳抿著嘴唇笑,「有!很多,我後悔當時騙了南世墨,後悔沒有理解他的苦心,更後悔……」她的眼裡是滿滿的痛苦,「沒有保護好我那未出世的大女兒。」
水晶從椅子上起來,蹲在趙星杳腳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都過去了,老大,都過去了。」趙星杳擦掉眼角的淚,「我相信有輪迴這一說,所以上天把木木賜給了我們。」
因為虧欠未出世的女兒,所以南世墨拼命的寵著自己的小女兒,寵的趙星杳都吃醋了。
「木木很調皮,脾氣也不好,大半是隨了我,南世墨和樂多把她嬌縱的太厲害了,我怕以後沒人能管住她。」
說起女兒,趙星杳臉上都是寵溺。
水晶笑著,「木木很幸福,有爸爸寵,媽媽愛,還有哥哥護著,小傢伙上一輩子肯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那我攤上這麼個小土匪,上輩子應該毀滅世界了吧!」
「噗~」水晶一下子沒忍住。
夜風襲來,吹的人身子鬆軟,水晶索性坐在了地上,倚著趙星杳的腿,「我從小就不知道寵愛是什麼,父愛,母愛對我說都是奢侈的,只有宋元,他毫不吝嗇的把所有的寵愛和溫柔都給了我。」
又聽到宋元的名字,趙星杳笑著問,「這個宋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暖男啊?」
水晶笑著搖頭,「他才不是什麼暖男,高中的時候,他打架,逃課,跳牆,……暴躁,易怒。」
水晶轉頭看到趙星杳眼裡的詫異,攤了攤手,「可是他卻把我撿回了家,靠打拳養了我兩年。」
「嗯?」趙星杳喝了口梅子酒壓壓驚,沒想到宋元是這樣的。
「水晶,你過的很辛苦吧!」
「不,我不辛苦,我的宋元才辛苦。」
趙星杳撐著下顎,歪著身子躺在竹椅上,「水晶,跟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吧!」
水晶趴在桌子上,臉頰紅紅的,聲音帶了些醉意,「軍訓的時候,他挑釁教官,大家都想這個孩子完了,肯定要被狠訓了,可是啊!這個人,第二天就沒影兒了,軍訓了兩個星期,他消失了兩個星期。」
一四年的九月中旬,在林城一中的操場上舉行了軍訓匯演,匯演以後,大家都卯著勁兒的要跟教官比劃比劃,可沒想到當他們從方陣上下來以後,教官早就離開。
有很多姑娘因為教官的離開紅了眼睛,蘇為一沒有哭,她從小就知道,沒有誰會一直陪著你,哪怕是你的父母,也會親手把你丟棄。
軍訓完有一天半的休息,她回了宿舍,換了衣服回了外婆家,外婆七十多了,獨自住在一個鄰水的小院子裡,她跟外婆說了會兒話,就抱著外婆的衣服去了後門的青石板上洗衣服,河邊也有其他的婦人,斷斷續續的談話傳到她的耳朵里。
「宋家那個兒子啊!我聽說被他爸打的腦袋都縫了針,救護車抬走的時候,人只剩半口氣吊著了。」
另一個婦人重重的嘆了口氣,「哎,宋老頭子不是人,他酗酒,每次喝完酒就打宋元,拿那蛇皮辮子抽宋元,宋元小時候啊!臉上身上沒一塊兒好皮,全是血印子。」
「哎,這宋老頭子也是作孽,把宋元抱回來,卻不當人待他。」
婦人氣的搓衣服的動作更大了,「宋元小時候吃不上飯,大冬天腳上還穿著一雙涼鞋,小手上都是凍瘡,別人要是幫孩子一把,那該死的宋老頭子就又是一頓毒打。」
「哎,幸虧宋元這孩子搬出去了,要不然真會被他爸打死的。」
宋為一軍訓這兩天聽到最多的,就是宋元這個名字,他打架狠厲,不見血不停手,為人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也沒有人敢惹他,聽說上一個惹他的人,是街區的老大,宋元把人揍的左手骨折,肋骨斷了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