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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為一不說話,只是哭,原生家庭帶來的痛是要跟一輩子的,蘇為一小的時候,她父親比宋衛兵還嚴重,拿到什麼就用什麼打她媽媽,嚴重了還會打自己,她小小年紀,被母親鎖在房間,她聽著母親痛苦的嗚咽,伴隨著家具摔碎的聲音。
那就是她的童年,父親的家暴,母親的遍體鱗傷,她小的時候不敢睡覺,母親痛苦的叫喊聲縈繞在耳邊,成了她一輩子的噩夢。
「不要打,不要打,我求你,我求你。」她拉住宋元的衣服,小聲的哭泣,哭的宋元沒了煩躁,只剩心疼。
他坐在床邊,像抱著小嬰兒一樣,把人抱在懷裡。
樓下的宋衛兵看宋元不出來,就開始砸門,他每砸一次門,懷裡的蘇為一就抖一下,各種惡毒的聲音傳進兩個人的耳朵。
「宋元,你怎麼不跟著你那個掃把星的媽一起去死!她怎麼不拉著你去死!」
「當初,把你抱回家,我就應該掐死你!掐死你!」
宋元聽不得別人說他的養母,那是他最後的底線,他握緊了拳頭,呼吸變重。
「那個女人死的好!」
「你就是個掃把星!災星!」
宋衛兵知道宋元的怒點在哪裡,故意這樣說,果然宋元蹭的起身,他已經沒了理智,轉身就要下樓。
「宋元,不要!」
蘇為一跪在床上,抱著他的腰搖頭,「不要去,宋元。」
腰上的手禁錮住的不僅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宋元低頭,看著腰上細白的藕臂,一臉的痛苦,「蘇為一,從小就沒有人要我,我早應該死的,死在十七年那個冬天。」
「不是的,宋元,我們應該活著,我們比誰都有資格活著。」
我們是踩著黑暗過來的,怎麼會死。
宋元的聲音沒有一絲生氣,「我從小被拋棄,可能就是個災星吧!沒人愛我,沒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就是被宋衛兵打死,爛死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為我流淚吧!」
蘇為一無聲的搖頭,「宋元,我在乎你的死活,我在乎。」
宋元僵硬的轉頭,「為一,我是個爛人,不用在乎。」
蘇為一搖頭,眼淚落到宋元手上,她把人拉向自己,宋衛兵在罵著宋元的養母,宋元氣的渾身發抖,牙齒碰撞出聲音。
蘇為一低聲叫他的名字,柔軟的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宋元詫異的看著她,蘇為一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宋元,不好聽的話,我們不聽好不好?」
這一次,宋元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他看著近在眼前的小姑娘,女孩眼淚盈滿了眼眶,睫毛都被潤濕了,黏在一起,實在是心裡憐惜。
他重重點頭,聲音啞的厲害,「好,聽央央的。」
蘇為一眼淚失控似的落下,他突然靠近,吻上了她的眼角,苦澀的眼淚卻無比的甜。蘇為一還保持著捂著他耳朵的姿勢,眼裡是蓋不住的驚慌。
宋元的手撐在少女的臉龐,她聽到宋元說著混帳話,「央央乖,讓我親一下好不好?要不然我會死的。」
他做事不由得人拒絕,接吻也是,蘇為一來不及轉頭,就被宋元挑起了下巴,他看著她,眼裡是藏不住的柔情。
聞著她身上都是他熟悉的味道,眼裡的情愫再也抑制不住,他俯下身,把唇覆在了那片柔軟上,真的很軟,很甜,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
他細細看著她,嘴角傳來含糊的聲音,「央央,宋元這條命是你的了。」他閉上眼,眼淚劃出眼角,他印著她的唇,像印下一個承諾。
蘇為一親眼看著那滴眼淚溢出眼眶,慢慢墜落,她有點吃驚,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桀驁大魔王,竟然會流淚。
腦袋裡像炸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炸碎了所有的理智,蘇為一沒有拒絕,她是喜歡宋元的,因為從小她挨過很多打,卻沒有人為她出頭,可宋元就因為別人打了她一巴掌,就去跟人拼命。
全世界都讓蘇為一小心翼翼的活著,只有宋元對她說,「蘇為一你囂張點,天塌下來還有我給你頂著呢!別害怕。」是他教給了她,世間還有另一種活法。
過去的十七年,她像一隻蝸牛,小心的活在龜殼裡,拒絕著一切,是宋元霸道的將她從黑暗裡拉了出來,用溫柔和耐心養著,這樣的一個男孩,如何不讓人喜歡?
她的雙手慢慢下垂,蜷在胸前,推開兩個人的距離。
黑夜中,兩個互相取暖的人緊緊擁在一起,難得的,十七年了,兩個人終於睡了個囫圇覺。
宋元是先醒來的,陽光直直照進閣樓,落入臉上,他眯著眼睛定了定,剛要動,突然感覺到下巴痒痒的,他低頭,看著懷裡的蘇為一,臉上是壓不住的笑容,他枕著自己的胳膊,偏頭看著她,小孩兒睡得挺熟。
就是皺著眉頭,他拉開了點距離,細細看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江南女子香天涯,清泉甘露窈窕了一生,就如白娘子,水潤肌膚、圓潤溫婉、溫熟端莊,善行知恩。
她的央央就如白娘子一般,他看的喜歡,伸出手,輕輕的動了一下蘇為一的臉頰,果然小孩兒就皺起了眉,轉了個身,不再面朝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