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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為一知道她父親的手段,他一直不喜歡她,恨不得把她丟掉,這次突然來這裡,肯定事出有因,就算她不見他,他也有辦法見她。
跑操的時候,蘇為一被校長親自叫到辦公室,她沒有辦法,可是心裡也明白,遲早要見面的。
推開辦公室的門,蘇茂生坐在門邊,看到她的時候,竟然是一臉驚喜,還有些手足無措,「來,坐這兒。」
蘇為一沒動,就站在門口。
蘇茂生靜靜的看著蘇為一,滿臉的笑意,不停的說著好,好,「為一,孩子,還記得爸爸嗎?」
蘇為一退後一步,眼裡都是警惕和恐懼,「我記得,記得您把我從樓梯上踹下去,也記得您想把我從樓上扔下去,還記得您把我丟在遊樂場,更記得您跟我母親離婚,指著我的鼻子讓我滾的越遠越好。」
她哽咽著順眼,仰頭看天。
蘇茂生看著女兒這樣恨她,渾濁的眼睛裡滿是後悔,「孩子,爸爸對不住你,爸爸當時創業不順,喝醉酒才幹了那些混帳事,爸爸知道錯了,你原諒爸爸好不好?爸爸帶你回家。」
一說到回家,蘇茂生的眼裡突然有了絲亮光,「爸爸打聽過了,你的成績很好,回去以後,爸爸給你找最好的學校,然後送你出國留學,回來繼承爸爸的公司,我們父女一別十多年,都是爸爸的錯,你放心,等你回去,爸爸會好好待你,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為一聽著那些安排,只覺得諷刺,「蘇先生,法律把我判給媽媽的那天起,我就跟你沒了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的我唯一的女兒啊!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
蘇為一苦笑,「是,我身上流著的確實是你的血,這讓我感到無比噁心!」蘇茂生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溫順的女兒嘴裡說出來的。
「為一。」他喊著她的名字。
「別叫我!我看到你都覺得噁心,你毀了我媽媽,也毀了我對父親的一切憧憬,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格外的可怕,酒精原來可以讓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變成另一副面孔,對自己的妻子和女人,輕則咒罵,重則狠打!」
眼淚不爭氣的流下,她第一次仇視的看著人,蘇茂生被自己的女兒的眼神刺的心裡皺疼,他眼眶泛紅,「孩子,爸爸錯了,爸爸給你道歉,對於你媽媽,我對不起她,我去看過她了,在北京給她做的衣冠冢,等你回去,我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孩子,跟爸爸回去好不好,爸爸老了,不能沒有你。」
蘇為一狠狠的攥著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沖他吼,「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不配為人父,為人夫!」
他低頭,悔恨的看著蘇為一,「為一,爸爸已經不喝酒了,你不要怕好不好?你原諒爸爸。」
蘇為一聲音發澀,每一個字都是擠出來的,「我永遠不會原諒你,至死都不會!媽媽也不會!」
被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說,蘇茂生不受控制的跌入凳子裡,他顫抖的從口袋裡拿出藥,急忙吞進去,呼吸了好久,才順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