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指導員一下子正中要害。
宋元眸色暗了暗,側臉又黑了幾分。
指導員看到這裡就全明白了,「放不下人的話就去追,大老爺們要什麼面子,再說了,面子重要還是媳婦重要,年輕時候做的混帳事不怕,怕的是你執迷不悟。」
「不,她只是以前的一個舊相識,我跟她。」
宋元閉了閉眼,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住,「沒有可能。」
宋元這個人嫉惡如仇,像狼一樣,拋棄過他一次的人,他永遠不會再相信,蘇為一辜負了他十幾年的深情,他在心裡早就把她划去了。
指導員看著宋元的樣子突然笑了,「年輕人,委屈自己做什麼。」
蘇為一自己在醫院呆了一周,眼看著就要開學了,她倒是不急,反正最後一年了,也是實習,在哪裡都一樣的。
她安心的在醫院養病,白天她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可到晚上,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坐在床上,看著月亮,眼神空洞,眼淚不知不覺的落下來,渾身散發著壓抑,痛苦,就算是入睡了,也睡不安生,她一直再哭。
或許老天是懲罰她,讓她每晚噩夢纏身,夜夜忍受生離的痛苦,她無數次的夢到血泊中的宋元,他有時惡狠狠的看著自己,有時卻不看自己,慢慢模糊的,他的臉慢慢模糊。
她走的乾淨,什麼都沒有帶,除了宋元親手打的這銀鐲子,就連她成人禮時宋元送的銀簪都沒有拿。
又是一夜,她抱著自己在床上輾轉反側,腹部傳來噁心的感覺,她急忙下床,拉開抽屜拿出藥瓶,水都來不及喝就吞了藥片。
藥片很苦,可再苦也沒有心苦,喝了藥,蘇為一波動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一點兒,她躺在床上,眼淚滑過消瘦的臉龐,落到薄被裡消失不見,
她下意識的握緊手腕,那裡卻空了,她的鐲子丟了,她反覆的問,反覆的求,可鐲子再沒有回來。
她沒有宋元的照片,從林城回來以後,她把自己鎖在房子裡,三天水米不進,只抱著宋元的照片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活脫脫一副棄世模樣。
蘇茂生氣極,把手機奪走,用腳踩碎,那是蘇為一第一次自殺,她吞了安眠藥,要不是家裡的阿姨發現的早,她早就去陪媽媽了。
思念是一種痛,愛而不得更是,沒了照片的蘇為一變得瘋瘋癲癲,常常自言自語,夜半低聲哭泣,後來,她得了病,一種叫做宋元的抑鬱症。
腹肌的翻滾再也壓不住,蘇為一赤著腳衝到衛生間,都要把酸水都吐出來了,可還是難受,好想看到自己身上出現紅色的血珠,很小一把刀就可以,輕輕一划,血線慢慢擴大,變粗變成,最後凝聚成血珠落下來,那樣該多舒服啊!
蘇為一看著近在咫尺的水果刀,臉上突然出現一種煎熬,腦袋裡好像有個人在阻止她,「為一,不要這樣做,為一,不要。」
最終以水果刀劃到手臂上為結束,刀尖滑過肌膚的快感令蘇為一一下滿足,細嫩的皮膚上,仔細看有好幾條疤,三年,她每次熬不住了,就劃一刀。
還是睡不著,蘇為一索性吞了安眠藥,也不怕過量,要是可以長睡不醒,她倒也願意,因為夜裡實在是太長了。
「你說,會不會有人隔了兩三年還愛我?」她看著窗外的月亮,哽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