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你的另外的孩子怎麼辦?」我覺得我不是個談判高手,連話也說的磕磕巴巴的,這一點被她察覺到了,她抬起臉來對我說:「你別管我了,我要是死了,我老公應該不會不管我的女兒們,總比跟著我餓死的好。」
「可是,也許因為你死了,她們會被送去孤兒院呢?多可憐?這樣,你先下來,我也是這個醫院的,我帶你去再問問那個醫生,讓他親口告訴你孩子的性別嘛,萬一是男的呢?」我只能想到這一點。身後有醫生壓低聲音對我說:「你騙她說是男孩,不能讓她死在咱們醫院,不然就麻煩了。」
「不會的,我看見他的表情了,一定是個女孩,你走,別勸我,我今天只能死了,我老公不愛我,我公公婆婆也欺負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越哭越傷心,念念叨叨的停不下來。
「再去問一次嘛,好不好?醫院有規定,是不能告訴孕婦的,但你的情況特殊,我去幫你問好不好?萬一真是女兒,你,再想想。」我說著。
「不用了,我知道結果了,你別管我。」她放下手的時候,臉上一片死灰,放下手轉過身,看著面前,身後的醫生們還在交待讓我騙她,拖住她,說消防員就要來了,千萬不能讓她死在醫院裡。
我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地向她靠近,就在我離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她忽然向前掉了下去,我聽見了驚呼聲,照我現在的品性我應該也是驚呼的那一類,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竟然猛地向前沖了幾步再往前一撲,一手搭著平台的邊沿,另一手卻緊緊地抓住了孕婦的胳膊,而也是在那一瞬間,我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奇特的現象,我看見了她的骨骼!
「男孩。」我說。
她吃力地抬起頭來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為自己說出的這兩個字有些吃驚,可是還是堅定地說了出來:「是男孩,我看見了。」是的我是看見了,我看到了她的腹部,那裡正有一個小小的,非常小的生命在跳動,我能看見他的形狀,腦袋,四肢,還有一顆小小的心臟正在微弱的跳動。
「你,看見了?」她懸在半空卻問著這樣的問題,若不是她真的到了絕境,也不會這樣。
我點點頭說:「是的,我肯定,你相信我。」這時,我才看見她眼中發出的一絲希望的光芒來,而一輛消防車正開進來,同時,我又發現一個狀況,我正抓著她的那隻手到手腕的部分竟然是,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