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了幾口氣這才站起來,重新來到那座山前,看見山體裡的水正從那個大豁口向外泄著,我再飛到山南邊,遠遠看見學校操場上的那處地裂中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水向外涌了,再過一會兒,水就退回到地裂以下,四周的水又重新從地裂中倒流回去。
我吁了口氣落回到操場剛收了翅膀,就看見有一架直升飛機正往村子飛來。操場上的那處地裂像個大旋渦一樣吸著四周的水,從而也將水裡漂浮的東西也一齊向下吸去,不一會兒,一些碎木頭,家用的東西都堵在了那處地裂上,我潛入水中,把那些東西統統撈起,但是地裂的吸力太大,有好幾次都幾乎要把我也吸進去,好在那個地裂很窄,能卡下去的東西也並不多,多半是停留在地裂上方。
再被捲來的,就是死去的家禽什麼的,我找了個筐,把這些東西統統撈在裡面,但是一些泥沙碎石很快就把地裂給堵住了。我再抬頭向四周看著,留在地面上的水已然並不多了,只沒到膝蓋處,我這才走到學校對面的石台上坐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來,我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村莊,突然覺得,也許我們被留在這個城市裡,並不意味著只能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是當有這種意外發生的時候,我們可以一馬當前的去做拯救和救援工作,我被重新改造,再次回到這個人類的社會,原來,是有意義的,不是為了尋找曾經逝去的感情和因為被感情所傷而活著,我們本不平凡,便將這樣不平凡的生命放在為人類奉獻的事情上不是更有價值嗎?
我站起身來,看著那一大片泥濘,為什麼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一點,一直沉浸在個人的悲傷里不可自撥,悲觀的認為人類不可以接受這樣的我們,所以我要躲藏,我並沒有生活在科幻電影裡,我是活在這樣簡單,殘酷的現實中,為什麼不能像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一樣為人類做一些完全可以做的事呢?
今天,我不就這麼做了嗎?而且,我甚至為自己改造人的身份而高興,如果不是這樣,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村莊被毀滅,父親加載給我的功能必然是要有用武之地的,他或許早就知道,有一天,我會派上用場,而我卻當成一種恥辱,我不禁開始笑話自己那狹隘的思維。
正在這時,突然覺得有人拍了拍我,我一轉身,看見一個穿著消防服的人正奇怪地看著我,我這才發現,身後站著七八個消防員,他們是從那架直升機上滑下來的,我面前的這個人問我:「你是這裡的村民嗎?有沒有人受傷?這裡發生了什麼?」
我指著操場對他說:「今天下午發生了地震,那個操場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裂縫,當時有幾個孩子掉了下去,村民將他們救了上來,傍晚時分,就有大水從地裂下湧上來,淹了整個村莊,不過村民們都在那邊的山上,沒有人受傷和死亡,現在大水又順著那個地裂退了下去一大半,村民們的房子多半都倒塌了,目前就是個情況。」
他把我說的話用對講機報告了上去,這個人分配著其他人去操場那條地裂落勘察情況,其他人跟著我去看那些村民,並申請儘快送來帳篷讓村民們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