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半信半疑地接過文件翻看了好幾遍,雷肅也走過去看,村裡的人都圍著村長,雷肅看完文件,臉色沉重地對我點了點頭,又扭臉看向村長,那個人笑著對村長說:「村長大叔,這回你沒話說了吧?白紙黑字,再容不得你們不同意,給你們三天時間搬出去,不然,就要按文件上的規定,扣除補償金。」
村長臉色陰沉著不說話,四下的村民一見,頓時不能平靜,像熱油鍋里掉進了一滴水,一下就炸開鍋了,有的大叫大嚷著要把他們趕出去,有人去拿來了鐵鍬和棍棒,女人和老人們都哭喊著說這是他們世代住的地方,不能就這麼搬走,可是無論他們怎麼鬧都無濟於事,有文件在,自有人撐腰,如果傷了他們還要賠償他們的醫藥費和一切損失。
村長緊緊地捏著那份文件,眼中含著眼淚,顫顫微微地接過筆,好半天,落不下一個字,他抬眼看看四周的村民,啞著嗓子說:「鄉親們,對不住了,這回,我恐怕保不住咱們的村子了。」
四周的村民們都哽咽起來,這是他們住了多少代的地方,是他們的家,如今,那薄薄的幾張紙,就要把他們趕離這裡,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商人推倒他們的房屋,他們卻毫無反抗之力。
幾個商人們喜滋滋地看著村長和眾村民顫抖著準備簽字,又和同行的幾個人對視一下,就把目光放到四周的群山上,似乎他已經看見那些山給他的口袋裡送來大把大把的鈔票。
「我不簽,這是我的房子,我不賣,我不要錢,我哪也不去,你們要拆,就把我這老骨頭也一起拆了!」方老婆婆柱著拐杖厲聲對幾個商人說著,轉身往自家走,一面抬手抹眼淚一面念叨:「我老伴死在這裡,這是我的家,誰也別想把我趕走。」
這時村民也都不簽了,都紛紛叫嚷著:「對,我們不簽,給多少錢我們也不要!」
那個奸商冷笑幾聲說:「你們不簽,就證明自動放棄補償金,但是,你們還是要搬走,如果你們在三天時間內不自覺搬走,我們將會採取必要手段,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們,你們可是連一分錢也得不到!」說著,他把文件拿在手裡,轉身往車前走去,一面回頭對村長說:「村長大叔,你好好勸勸他們,還是好好拿著錢離開這裡,不要到最後弄的大家都不好看。」他正說著,不知道哪個孩子撿起一塊石頭來,啪地砸在了他的車上。
一時間,所有的孩子都撿了石頭扔他們,沒有人阻攔,那幾個人趕緊上了車揚塵而去。
村長垂著頭走到路旁的一塊石頭上緩緩坐下,其他人都對他說:「村長啊,咱們不能搬呀,不能把家都丟了呀。」可是村長只是嘆息。
雷肅走到我面前對我說:「有什麼法子沒?」
我看著他說:「我要想一想。」「能不能想法子,讓他們……再也回不來?」他恨恨地說著,我知道他的意思,對他說:「他們來不了,還會有下一批人來,總不能個個都弄成失蹤,如果把警察招來,這個村子的暴光率就會更高,就會被更多的人盯上。我們還有三天時間,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主動放棄這裡。」我說著也不由嘆了口氣,雖然這麼說,但我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畢竟,有些事,不是靠蠻力才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