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發現他們都閉著眼睛，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睡得著，我拿兵工鏟把他們拍醒，他們驚悚地看著我，再抬頭看看正在亮起來的天色。
「好了，你們想清楚沒有？沒關係，時間有的是，我陪你們慢慢耗，不過，這是第一天，我得先殺掉一個，不然，你們想不透徹。」
我說著，一揚手，把楊海東的繩子劃斷了，他卟嗵一聲砸在地上，他沙啞地哼了幾聲，我把他拎起來，拿過從超市里拿出的水，擰開往他嘴裡倒了些，對他說：「古裝電視裡，死刑犯被砍頭前，都會吃上路飯的，我也給你這個機會。」
我撕開一袋麵包，支在他的嘴前，他咬了一口，用力地嚼著吞了下去。
等他啃完一個麵包後，我把他拎起來對他說：「走吧，上路吧，去和你的親人們團聚，去向那些無辜的靈魂們懺悔吧。」
他絕望地點了點頭，全身無力地往前挪著步子，走了兩步，再回頭看著樹上的三個人有氣無力地說：「兄弟們，是，我，連累，你們，我，先走，一，一步，對，不住了，我，罪有應得。」
?說著，他慢慢側了側身，向著操場的方向跪倒下去，然後掙扎著抬起上半身，然後重重地磕頭，磕了三下，說了三個對不起，額頭上就撞出血來。
接著，他又轉向那四個土包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一時，磕的頭昏眼花倒在地上，眼眶裡乾澀的流不出眼淚來，只是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我拉扯起他的胳膊往村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他走不動，我就拖著他，樹上的三個人大喊著：「楊哥！是我們對不起你！」「荷花，這事，是我們四個合謀的，不全是他一個人。」「對，我們認罪，荷花，你，別殺，別殺他……」他們叫嚷的聲音也嘶啞起來，我卻是頭也不回地一路拖著他到了那三個人看不見的地方。
我彎下腰對楊海東說：「現在，我就要動手了，你怕嗎？」
他半張著眼睛，面如死灰地搖了搖頭說：「我，怕，可是，我，該死，我，後悔了。」
「是後悔連累了家人，還是後悔殺了村民？」我追問著。
「都是，如果，我不，不貪財，也許，不會這樣，我，明明，那麼，幸福，為什麼，還要貪心？」他說完就緊緊地閉上眼睛，「動手吧。」
於是我猛地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