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也跟我說過他們的老師也教他們要愛護草地,愛護樹木。」中間的那個人望著地面,淒涼地笑了笑說著,也許他也回想起了那副場景,現在,他知道再也不能看見自己的孩子那張純真的笑臉了吧。
「我女兒六歲,後天是她的生日,我問她要什麼禮物,她說,要爸爸回家。」最邊上的小個男人說著,眼淚流了下來,「我不是個好爸爸,我不常常回家陪她,甚至都很少給她打電話,她媽媽說,學校里有人罵她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她就跟人打架,她哭著說,她的爸爸是個英雄,在外面幫助很多的人。
「因為我不常回家,她經常問她媽媽,爸爸在哪,有一回,電視上正在播新聞,時面有消防員在救火,於是就騙她說,爸爸就在他們中間,忙著救人,幫助人,所以不能常常回來,她就記住了,可是,現在,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爸爸是個貪財的殺人犯!是個兇殘的殺人惡魔!」他嗚咽地哭起來。
那個微胖的男人說:「我沒有孩子,但是我有一對老父母,他們常常吵架,可是,為了我,他們把各自存的養老錢都給我,讓我拿去做生意,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們卻在家裡吃青菜,我總說,等我賺錢了,就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是,我沒有機會了,我竟然為了錢,殺了人。」
我看著他們三個痛哭流涕,也不由嘆口氣,活在這世上不容易,尤其是這些想要出人頭地的男人,有時候,他們是很辛苦,肩上抗著?山一般的壓力,但是,他們卻選錯了路,現在,卻再也不能回頭了。
「你們是活不下去的,只有死路一條,不過,我聽有人說過,一個人活著的時候,無論做了什麼萬惡的事,但在死前能夠懺悔,能夠悔過,就還有救,就像,楊老爹之前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指了指那四個土包。
他們三個都向著那四個土包看去,我再次拿出電話來,對他們說:「本來,我覺得你們都是冷血的殺人犯,只讓你們看看自己的親人被埋的樣子就夠了,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在殺你們之前,還是讓你們看一眼自己的親人吧,這是他們被殺前錄的。」
我打開一段視頻,裡面是個小姑娘一面哭一面在對著鏡頭說話,我把她對著他們三個人:「爸爸,我好怕,我和媽媽要死了,他們說,爸爸欠了債,要讓我們還,爸爸,你在哪,你快來救救我和媽媽吧,我們不想死,爸爸,我好想你呀,你,你要是,回來,看不見我們,你,你要好好的,我和媽媽,不生你的氣了,媽媽說,她,也不怪你了,爸爸,我這次,考試得了第三名,這,這是我的獎狀,你看呀,媽媽說,只要我學習好,聽話,你就會回來的,爸爸,我聽話……爸爸,再見了,爸爸,我和媽媽都愛你。」
小姑娘說這段話的時候的確是很恐懼的,有時說到一半就哽咽著說不下去,她抽抽嗒嗒地一面哭一面訴說,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來。
接著,我又打開另一個視頻,裡面是兩個老人,頭髮花白,和楊老爹的年紀差不多,他們嘮叨著過去種種,最後說:「兒啊,我和你媽媽再也不吵了,不過,也沒機會了,你做了錯事,就要為此負責,是爸爸沒有教好你,爸爸對不起你,才讓你犯了這麼大的錯,爸爸和媽媽願意為你贖罪,只要你知錯就好,下輩子,好好做人,再也不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人在做,天在看,兒啊……我的兒啊。」他們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