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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茉碰了碰我,我轉頭看向她,她抬手在我的面頰上拭了拭,我這才發現,她替我拭掉了我不知不覺流出的眼淚,我沖她笑了笑,低頭去看那枚戒指,她也看著,然後對我說:「你們的心會一直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別過臉去,眼淚再次無聲的滑落,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思念會是這麼折磨人,而屬於我的思念卻是讓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再看見他,無論我尋遍千山萬水,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好受了,哪怕現在的我沒有解除防禦,也同樣感覺到疼痛。
而此時的我才更加愕然,原來,以前的我,並沒有愛過楊林,那是我在降低了系統的情況下,而現在,才是我最真實的感受,我並不是沒有那根神經,而是他從來沒有觸動過,我當時的傷心絕望,也許只是一種錯覺和被矇騙的憤怒感,也正好碰到了回憶的重疊,而當年的我,也是愛過的,我現在回想起來,一樣覺得刻骨,但是為什麼,卻不讓我擁有完整的感情呢?
此時我甚至在想,假如有一天,我又遇上另一段情感時,會不會又否定了現在?但隨即我肯定,我不會的,我願意為了換他重生而放棄自己的生命,我想,這樣的選擇,應該不是錯覺,也不止是感動。
我開始回憶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依然清晰,他站在我身旁,替我推著並不重的小車,問我是誰,當時的我發聲系統出了問題,他卻並不嫌棄我是個啞巴。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並喜歡我的呢?是邀請我去他的宿舍吃飯,還是帶我去看球賽?我想,就算在他的日記里,也找不到一個準確的日期,這些,就是這樣自然發生的,而我對他的變化,應該也是在不自覺間,習慣了他每天出現在我的面前,習慣了他見我時和分別時,都會說:「荷花你好,荷花,明天見。」
也許就在他的意識到了最後,說的那句話也一定是:「荷花,再見。」
我將臉埋在手心裡彎下腰去,伏在腿上,這就是我為什麼要不斷地去找些事來做的原因,我就是怕我停下來的時候,就會淪陷在這樣的情緒里不能自撥,讓自己再一次沉浸在無限的愧疚和痛苦中去,當我經過了一次次的救援再沉靜下來時,依然沒有辦法逃避這種感受。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忘了是在韓霜的記憶里,還是在現在的新人生里看過一句話,他並沒有離開,只是在一個不通車的城市裡,你只要努力生活,他也會幸福起來,並且好運不斷,因為,你們是彼此相連的。
但,那時的韓霜沒有堅持下來,她放棄了,而現在,我不能放棄,我可以假設那句話是真的,假設,雷肅現在就在那個美麗的城市裡,工作,生活,我每努力一次,他就會得到一次好運氣,就像在他的儲蓄瓶里丟入一枚硬幣,硬幣越多,他的好運就越多,每天都充滿陽光,健康,幸福。
現在的我,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所以,我要替他去爭取更多的好運氣,讓他的好運瓶里填滿硬幣,那才是我所希望的樣子,而我,也正是他希望的樣子,他在那裡過的好,我的好運瓶里也會同樣填滿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