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看向他,突然覺得我好像是在和他承諾什麼似的,正要說什麼,突然覺得,他的面前凝起了一大團的冷氣,我再回頭,因為剛才開著烤箱不覺得,現在才發現,整個廚房的牆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一層霜,外面的玻璃門上也早就結成了窗花,而我們一說話,口鼻前就會有冷霧凝結,而且我們眼睜睜地看著窗玻璃上結的冰越來越厚了。
「天氣又開始異常了,咱們快離開這裡。」我說著找東西去包蛋糕,他則飛快地穿上外套,這時,我們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隨之地面飛快地抖動起來,而且窗玻璃則因為天氣的急劇下降而被凍的開裂,一個個都碎了。
我再低頭,看見桌面上也開始結起冰層,剛做好的蛋糕也迅速凍結,我碰了碰,已經凍的和石頭一樣了,這下不怕被摔壞了。
我就這麼一分神,就看見沈叢從腳往上開始升起薄霜,我一見不好上前就抱住了他,他全身凍的在顫抖,頭髮睫毛都起了白霜,我緊緊地抱著他,甚至展開翅膀將他緊緊地裹著,他身上的白霜這才褪去。
我們蜷在牆角,他也緊緊地抱著我,雖然還是冷,但比剛才要好許多,他問我:「現在能有零下幾度?」我測了測說:「零下四十度,而且還在下降,這樣不行,得升起火來,而且要找個地方,不能在這裡。」
我打開雷達四下搜索著,發現在裡間有一個小隔間,還有個地下室,於是我拉著他起來就往那裡跑,地下室的四面牆壁上也結起了白霜,下面空間不大,不過還堆放著很多雜物,我讓他原地活動活動,我飛快地去找可以當燃料的東西。
他則拆了一把破椅子,我找到了厚厚一捆舊菜單和蛋糕圖冊放在地上,打一下響指,微弱的藍色電光引燃了一本書,他就迅速去把那些菜單點著,又把拆掉的椅子小心地堆放在上面,因為氣溫過低,火很快就熄滅了,我就不斷的去點燃,最後終於把火點了進來,我上去關好門,又把一扇窗嚴嚴實實的堵了起來這才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再也沒什麼顧忌地緊緊地挨著他,還是打開翅膀來把我們包裹在火堆的範圍之內。
「怎麼樣?好些沒有?」我問他,自己也覺得說話有些打牙戰,因為剛才用光了電能,現在我也覺得冷了,他點了點頭說:「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就變成冰雕了,對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
「有衛川和雨茉他們在,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剛才耗費了電能,希望其他能源耗盡之前氣溫不再下降,我們可以回去。」我說著,他對我說:「現在有火堆了,你的翅膀收起來,是不是還能節省一點能量?」
我想了想就將翅膀收起來,他再次緊緊地摟著我我也摟著他,兩個人緊緊地依在一起,我用身上的熱量來溫暖著他,但是這能量也不能用的太厲害,誰也不知道氣溫要降到什麼程度,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我們眼前的火堆閃閃爍爍的,我突然說:「你小時過年有沒有跳火堆的習俗?我小的時候和奶奶一起生活,看見其他的孩子都跳,我也去跳,結果太笨,一下掉進了火里,頭髮都燒了,褲子也燒了,其他的家長見了嚇得拿大衣給我撲火,還問我燒傷沒有,可是送我回去的時候,奶奶正和別人打麻將,看見我的褲子和衣服燒了,就上來打我,說我是敗家子,鄰居們都說快看看我有沒有哪裡燒傷的,奶奶卻不管,還說,燒死活該,一個拖油瓶,活著就是浪費糧食,克父又克母,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跳過火堆,甚至有時,我還想也許我不如真的跳進火堆里,燒死自己算了。」
我說著抬頭看了看他,他卻凝重地看著我說:「原來,你的童年如此悲慘。」我笑了笑說:「所以說,我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就是被人拋棄的命,只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