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認識?」父親有些驚訝,其他人都很驚訝。
「你怎麼在這兒?」又是異口同聲地開口,接著就是沉默。
「我已經不叫韓露了,我現在叫馬央然。父親,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我看向父親,他雖然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但是看我們的神情就知道我們一定有很多的話要說,於是點了點頭。
我看向身後的人說:「我先出去了。」說完我就和他出去了。
他帶我走出辦公區向後走去,就在後面還有一片建築,是工作人員的休息區,有兩幢宿舍樓,還有餐廳和咖啡廳,裝修的倒是很有風格。
我們走進了咖啡廳,找了個角落坐下,服務員走上來對他笑著說:「賈船長,還是拿鐵?」他點點頭伸出兩根手指說:「兩杯,一杯少糖少奶。」
服務員看了看我笑著走開了,我也有些淒涼地笑了笑說:「你還記得。」
這時他垂下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說:「怎麼會忘了呢,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一切我都記得啊。」我不由得就覺得眼眶發熱,但終究隱忍著。
直到服務員放下咖啡走了,他才突然坐到我身邊來拉起我的手看著我,他做這些我覺得都很自然,沒有尷尬,沒有彆扭,就像當初他這麼對我一樣,而他的眼睛裡已經浸滿了淚水。
「那晚他們突然上門來要帶我走,我完全沒有機會給你打電話,他們只給了我寫一封信的時間,還不能透露我的任何行蹤和消息,我只能寫讓你從此放棄找我的話,你知道嗎?當時,我的心幾乎要裂開了,我一面哭一面跟他們走,我是在一遍遍的設想你會怎樣,你會怎樣,可是我都沒有機會再見你一面,我開始甚至還抱著幻想能回去找你,可是,當我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我就絕望了,我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活著。」
他把臉埋在我的手心裡,眼淚打濕了我的手掌,我也紅著眼睛看著他,他短短的頭已經幾乎長了白頭髮,人也還是一樣的瘦,只是臉上已經了歲月的痕跡,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繼續說:「我沒想到,我竟然在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你,你還好嗎?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抬手去拭他的眼淚,我終於找到他了,也終於不再恨他了,他有充分的理由來解釋他的突然離開,我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我好想你,那幾年,我過的很難,不,應該是之後的半年,我好像成了一個孤魂野鬼一樣,沒了靈魂,去所有能找你的地方找著,用盡的辦法,最後,我沒抗過去,我沒有辦法承受你就那麼突然離開的事實,那時候的韓露是那麼的軟弱,連生命都承受不起,所以,半年後,我從那個我們經常看月亮的橋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