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接下來如何,眼下起碼是要找到個落腳的地方。總不能一直在沙灘上,等著被海浪沖走吧。
跟著郗天祁重新朝島嶼的腹地走去,因為不知道叢林深處是否會有獸蟲生物,於是只在臨近海灘不遠挑了塊還算是平坦的地方。
除了與他們一起墜落,已經被關筱喬改造的幾乎看不出原型的降落傘外,郗天祁又從身上找了把摺疊的軍刀,和一個打火機出來。
關筱喬看著他用那把小巧卻極其鋒利的軍刀,迅速而熟練地開始斬折一旁樹枝,忍不住愣了愣。
如果不是郗曦跟她說的他的那些過去,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一貫放蕩不羈,看似養尊處優的郗天祁,在這樣的環境下會這般的冷靜理智。
按照她從前了解的那個郗天祁,這樣的情景之下,她以為他一定是在發脾氣,而不是這麼幹脆利落地進行求生。
原來郗天祁,真的並不是她,以及很多人印象中的那個「郗六爺」。
關筱喬跟在他身後,將他砍下的樹枝一根根撿起,放到平地的方向,又將樹枝上的小枝丫扯斷,留下筆直光滑的主幹。
郗天祁砍了一會樹枝,轉頭看著她那認真修撿樹枝的模樣,跟著過來一起幫忙。
「讓我來,用這個就可以。」
他看了眼她手上被磨出的血泡,示意只要他用軍刀修理樹枝就行,不要她再動手。
「不要緊,這樣也快點。」
她低著頭,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不然的話,等到天黑,咱們恐怕也搭建不出來。」
這荒無人煙的海島上,有風有浪,還有樹叢中可能出現的蛇蟲鼠蟻,所以哪怕是一個簡易的帳篷,也是很有必要準備,以讓他們安全度過這在荒島上的第一晚。
她說的自然前是有些道理的,郗天祁也不辯解什麼,只是強行將軍刀遞給她用,換做自己用手修理起了樹枝。
「看你這樣子,倒是一點也不手生。」
看她迅速地用軍刀將樹枝一根根修理好,又將頂端的地方切剪出尖頭的模樣,郗天祁忍不住說道。
關筱喬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這幾年在監獄裡,做的習慣了。」
監獄勞改的日子,又怎可能是輕鬆自在的呢?
瞥見郗天祁微滯的眼神,隨意輕鬆地一笑,「你呢?」
他的手法,明明比她還要更加流暢。
是那種並不僅僅只是修剪樹枝這麼簡單,而明顯更加乾脆利落,甚至是帶了幾分專業的熟練。
「自然也是練出來的。」
「是在寺院的時候嗎?」
「不,爺在寺院只念經。」
「……」
這荒無人煙的島上,如今只有他們兩個在忙著求生的人。
哪怕他再樂觀,哪怕她再冷靜,可終究他們連自己也不知道,能夠在這個島上熬上多久,還能不能活著離開。
人在巨大的絕望與希望之間,很多事情仿佛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起來,尤其是那些曾經彼此之間諱莫如深的防範,以及彼此的秘密。
郗天祁回答的並沒有什麼避諱,她也便如閒聊般與他繼續說下去。
結果還是被他給說的震驚住了,「……你還真當過和尚?」
「誰說只有和尚才能念經?」
「……」
關筱喬深吸一口氣,她怎麼都不知道怎麼聊下去了呢。
「你對我的過去,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