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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關筱喬有些奇怪郗天祁竟然一整天都沒有「騷擾」過她。
整個宅子一如往常的安靜,只有秦姨主動迎上前來,並詢問她晚飯沒有。
「六爺回來了麼?」她問。
「董事長帶六爺去了東城,會晚一些才回來。六爺特意留話說,讓你先休息,不用等他。」
「東城?」關筱喬更加疑惑了,一邊努力在腦海里搜索這個地名的方位。
「是啊東城,那兒是郗家的祖籍地,董事長從前,也不是京城人。」
這些關筱喬倒是不太知道,郗長驍在商界地產界太有名氣了,以致於已經沒有人關心他的出生如何,祖籍何方。
「東城離得不遠,今天一定能趕回來的。」
以為她是在失落郗天祁沒回來,秦姨不忘又解釋了一下,
「六爺和夫人婚期在即,按照規矩,六爺是要回祖地祭祖,告訴祖先他要成家的。」
秦姨說這話的時候是一本正經的,好似這是一件多麼莊重與要緊的事情。
關筱喬卻聽著莫名一陣尷尬。
結婚跟祭祖,這兩件事情有什麼必要的聯繫麼?
「這次是董事長主動要求帶六爺過去的,這也說明了董事長對六爺成家這件事情的重視,更也是對夫人你的肯定。」
對她的肯定。
關筱喬微微怔了一下。
打從一開始,她就從未想過被郗家的任何人承認過,也從來都認為,她遲早都會是會離開的。
秦姨的這番話,是在說她從此之後將真正被郗老爺子承認,成為這個郗家的一份子。
這讓她的心裡莫名閃過一絲惶恐。
是從什麼時候,她將自己陷於「郗太太」的角色中,開始一點點沉淪了下去?
而她和郗天祁,又是不是真的能夠,這樣看似平順地一直走下去?
秦姨端了碗燉好的燕窩過來,「六爺說你晚上大約會沒什麼胃口,讓準備點清淡的,養胃的東西吃。這裡面有按醫生的方子添了些調理的食材,你嘗嘗。」
關筱喬的確是沒什麼胃口,伸手接過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他怎麼會知道我沒胃口?」
秦姨微微一笑,曖昧中帶了幾分嗔怪的意味,「你是六爺的妻子,六爺當然是最了解你的。」
「……」
關筱喬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郗天祁這不是了解,他應該是借著手機的定位追蹤功能,知道她去了墓園,心情不好,胃口當然也不佳了吧。
隨意吃了一碗下去,溫熱軟滑的滋味,感覺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心情也跟著舒展了不少。
郗天祁不在,她就索性坐在餐廳里跟秦姨又聊了一會。
秦姨這個人為人低調,在整個郗家平時總也見不著她說幾句話。但在身邊做事的時候,卻總是令人感覺穩妥舒服。
尤其是她做為郗家的老一輩的傭人,對整個郗家的事情應該知曉不少,卻仍舊頗得郗家的重用尊敬,足以證明不可小覷。
所以關筱喬在問她事情的時候,倒是也不拐彎抹角,
「天祁他從前,是不是從未去過東城?」
說是因為結婚專門祭祖,倒不如說郗老爺子這些年將他寄樣在外,頭一次帶他回去認祖歸宗。
「一般郗家的孩子,周歲時會去東城祖籍地慶生,同時也是為了祭祖。但是六爺的生日,對董事長來說是一個忌諱……」
關筱喬恍然明白過來。
郗老夫人當初高齡產子,因為生郗天祁而喪了命,也就是說郗天祁的生日,就是她的祭日。
郗老爺子懷念亡妻,所以郗天祁的存在就變得敏感起來。
「抱歉,是我不該問。」關筱喬有幾分歉意。
「不要緊,這些事情,就是我不說,六爺遲早也會詳說與你聽的。想來也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告訴你,畢竟他對這些事情,不願意多提,也是情有可原。」
誰又會願意將這樣悲慘無奈的身世說與旁人聽呢?
秦姨寬和一笑,「說起來六爺他的確是第一次去東城,董事長當然是希望,他能長長久久地留在自己身邊。」
人上了年紀總希望家庭團圓,哪怕子女做不到事事孝順,就是待在自己身邊也是好的。
關筱喬怔怔想著,不知怎麼就問了句,「天祁他,會一直留在京城嗎?」
「當然了。」
秦姨笑了笑,「六爺如今回了郗家,又成了家,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以後當然也會安定下來。」
她眼神篤定地看著關筱喬,明明是在安慰關筱喬,可看上去卻又像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