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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筱喬掛斷電話的同時,見一道亮光從眼前的玻璃門上閃過。
下一刻,余光中出現一道直朝自己撲來的身影。
下意識迅速地一個閃身,卻還是晚了一步,肩上瞬間感覺猛地一沉,巨大的壓力伴隨著沉悶的痛感,緊隨而來是皮膚被鋒利刺破的痛楚,瞬間肩頭的衣服一點點被鮮血染紅。
菸灰缸
她駭然地看著神色猙獰,滿眼殺氣的唐詩語,毫不猶豫地猛地將她一把推開。
整個人因為慣性朝後連退了好幾步。
「關筱喬,你去死吧!」
唐詩語仍不罷休,再次掄著那個四方而稜角分明的水晶菸灰缸朝她直撲而來。
「詩語小心!」
眼見著唐詩語的菸灰缸就要再次朝自己頭上砸來,關筱喬突然聽見唐明坤喊了這麼一句。
明明此時受到襲擊的是她,可她卻聽見唐明坤喊的是,詩語小心。
然而到了下一刻,她立馬又明白過來,為什麼唐明坤會這麼說了。
唐詩語並沒來得及將菸灰缸朝她砸下來,手腕卻已經先一步被人給遏住了。
幾乎是同時,手中的菸灰缸掉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碎裂的聲響,裂成了看著更加鋒利的兩半。
雖然只是一個瞬間,可關筱喬還是為自己感覺到了一絲悲哀。
此時的唐明坤,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唐詩語對她動手,卻不發一言。卻在唐詩語遇上危險的第一時間,大喊了一聲小心。
原來無論是什麼時候,唐明坤眼裡,最重要的女兒,永遠只有唐詩語一個。
關筱喬覺得自己的心,也終於隨著那個掉在地上的菸灰缸,徹底的裂成了兩半,永遠也都修復不了。
「郗……郗天祁……」
唐明坤一臉驚恐地,卻是下意識朝前走了幾步,「你……你放開我女兒……」
關筱喬木然地順著他的目光轉頭,果然是那個讓她想要逃避卻又忍不住總是想起的男人。
不過短短兩三天的時間沒見,郗天祁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不少,下巴上生出了一層青色的胡茬子,眉眼間往日的風流不羈消減了許多。看上去讓她熟悉而又陌生。
郗天祁的臉色陰沉的厲害,隨手一搡,將唐詩語給推出了好遠。
另一隻手已經迅速地捂住關筱喬肩頭的傷口。
「詩語!」
唐明坤連忙上前想要將唐詩語給扶住。
可郗天祁用的力道太大,直接將唐詩語給甩出了老遠,唐明坤只來得及將手給伸出去,唐詩語人已經飛到了牆角。
「砰!」
「呃……」
唐詩語整個人在牆壁上一撞,又反過來栽倒在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光天化日之下,唐總這是想要殺人滅口不成?」
郗天祁的聲音里透著如冰如霜的寒意,一雙黑眸燃燒著顯而易見的憤怒的火苗。
唐明坤見唐詩語被這麼暴力地甩開還摔到在地,剛想要替她出頭髮飆,可聽郗天祁這麼一開口,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卻了大半。
「你……你胡說八道!」
「唐總的意思是我親眼見的也有不實麼?還是我筱喬的傷口,是憑空而來?」
他說著,目光從關筱喬的肩頭掠過,那被自己大掌給及時摁住的傷口,此時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瞬間怒的紅了雙眼。
唐明坤也自知理虧,連忙朝一旁地上的唐詩語看了眼,「這……這又不是我動的手,什麼殺人滅口,郗天祁你信口雌黃!」
爭辯間郗天祁已經直接將關筱喬給打橫抱了起來,轉頭凜冽地掃了他一眼。
唐明坤忍不住一個哆嗦,「……筱喬她,怎麼說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想要殺她……」
「抱歉,爺從未聽說過筱喬還有一個父親。」
郗天祁冷冷颳了他一眼,如下最後通牒一般,「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誰動的手,我一定讓她加倍還回來。唐總現在只要擔心擔心自己,還來不來得及收拾東西走人,還是等著讓人給帶走再就是了。」
說完不給唐明坤任何反應的機會,抱著關筱喬轉身就走。
陡然熟悉的懷抱,卻又是那樣冷漠到陌生的一個人,關筱喬愣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掙扎。
「我沒事……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你快放我下來……」
「你說的要緊事,就是趕過去送死麼?」
抱著她的人手紋絲未松,神色漠然地在她頭頂說道。
關筱喬知道此行不會太過平順,拿回關家產業的路上,她做了太多的準備,卻仍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
卻唯獨沒有想到,唐明坤竟然和唐詩語一起,對她動起了殺心。
對於威脅到自己利益的事情,他們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哪怕,她是與自己尚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女兒。
她要爭奪自己的家產,那他們就讓她今天走不出關唐的大門。
明明是一件細思極恐,令人後背發涼的事情,可此時的關筱喬,卻反而格外的平靜。
她其實早就應該意識到,一個能夠不擇手段將這一切給收為己有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尋常的善輩?
大約也因為,郗天祁今天的及時出現,以及此時就在他怎麼也掙脫不開的懷抱之中。
見她沉默不語,他的腳步突然緩了一些,垂下眼仔細看她。
正好與她抬起的眼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