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是有多不想當這個『六夫人』。」
他垂眼看他,氣勢逼人。
關筱喬下意識撐了撐胳膊,想要坐起身來,可肩膀上的傷口一動就疼的厲害,剛才又被唐詩語一頓傷害,整個人渾身無力地又躺了回去。
郗天祁的眸色動了動,突然挨著床邊坐了下來。
「知道爺是想等你養好傷了就去離婚,所以乾脆就不想好了,弄個唐詩語過來,將自己往死里整?怎麼,你是覺得,生是我郗家的人,死了也要埋進我郗家的祖墳里麼?
關筱喬,你不想離婚,可以跟爺直說,何必來這種苦肉計,跟自己過不去呢?」
冷嘲熱諷的語調,聽得關筱喬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原本就呼吸不太順暢的胸口,一陣堵得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六爺……誤會了……」
話沒說完,突然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擅自支開我留在醫院的人,放唐詩語那個瘋女人進來撒潑,還故意不摁鈴,關筱喬,你想死嗎?」
幾天未見,郗天祁的眉眼仍舊還是那樣的熟悉,可他們之間,卻仿佛已經隔了一世。
陌生的好似從來都不認識過一般。
關筱喬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郗天祁的眼角明顯張了一下,好似被她這句話給氣的不輕。
卻又在下一刻,猛地將手給抽開。
太過粗暴的動作,好似要將她整個人給搡開一般。
「說的是哈,是死是活,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跟爺又有什麼關係?」
郗天祁突然站起身,隨意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臉隨性的不屑之色,
「反正看你現在,也活的好好的。那就好好活著,等好了,就去離婚。自然就不是什麼夫人了。」
說完,就連一個目光也沒有瞥下留給她,直接扭過頭朝外走了。
關筱喬躺回枕頭裡,長鬆了一口氣,眼角莫名滾了兩行淚下來……
何畢從電梯裡出來,剛想朝病房的方向奔去,突然就見郗天祁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他詫異地朝安全樓道口看了看,又轉身看了眼眼前的人。
沒錯,是郗天祁。
他不僅先自己一步,從安全樓梯上了這二十八樓,而且都已經看過了關筱喬,還出來了。
雖說電梯擁堵他在下面等了一會,但他這徒步上二十八樓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怎麼樣?」
何畢上前兩步,忍不住問道。
「姚警官說,剛才的情況很是兇險……」
「自己找死,活該!」
話沒說完,就被郗天祁毫不留情地打斷。
人已經越過他朝著電梯口走去。
何畢連忙追上去,「那夫人現在……」
「能有什麼事兒,活的好好的!」
他沒好氣道,「盡瞎耽擱爺的時間!」
瞧這位爺這一副怨忿的模樣,就好像和病房裡那位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可何畢分明還記得,就在上一刻,他們在樓下看見被帶走的唐詩語時,郗天祁只看了一眼她衣服上染上的血跡,轉身就朝樓上狂奔而去。
等不及擁堵的電梯,就直接安全通道上去……
轉眼間就又是這副壓根不屑的模樣,還說什麼耽誤他的時間,事實上壓根也沒人讓他去看上面那位。
何畢實在是覺得,這位爺怕是這些年口是心非的慣了,以至於都成了一種習慣。
「還有,不是提醒過你,不要再喊她什麼『夫人』,馬上她就不是了!」
郗天祁進了電梯,又沒好氣地添了一句。
何畢也顧不上此時自己滿心的霧水,只神色一凜,果決地應了聲,「是。」
醫院裡的電梯下起來永遠比上去時候的快,當到達一樓的燈亮起的時候,郗天祁人一時間還沒反應的過來,只愣愣地站在電梯的一角發呆。
何畢忍不住提醒他,「六爺?」
郗天祁從鏡子裡朝他看了眼,眼神里有幾分迷惑。
何畢心裡嘆了口氣,剛想要說到了,郗天祁人已經直接出了電梯。
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若有似無地抬了抬頭,就好像這樣子能看到此時二十八樓的人一般。
「醫院裡的人竟然給她撤走了。」郗天祁突然冷哼了一聲。
「給她辦個出院,送到老宅去關著。」
他神色忿然,一副將她打進冷宮的姿態。
何畢明白他的意思,繼續乾脆應了聲,「是。」
說完跟著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才剛走到門廳處,突然被一個猛地一把拽住。
何畢下意識就要上前動手,卻聽是一道熟悉的女聲,「郗天祁!」
顏木兮一顆腦袋被絲巾裹得嚴嚴實實,帶著墨鏡口罩,如果不是熟悉的聲音,何畢一定當場要給她撂倒。
「你回來了!」
她激動地將墨鏡給摘下,露出瞪得圓圓的一雙大眼,「正好,我要找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