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住院了幾天而已,安鳳儀的氣焰就越來越囂張。
不僅仗著副總的職務權力,將他手頭的工作安排給了別人,竟然還將他給調職,換到了一個看似位分更高,卻完全沒有任何實權的位置上。
完全就是想將他給打造成下一個郗天祗。
「郗天祁,你不要在這兒挑撥我們的母子關係!」
安鳳儀立刻精明地發現了他意圖。
「庭瑞他只是最近受了點傷而已,又剛剛新婚,我放了他幾天的假!你憑什麼說他在郗家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那你們倒是跟我說說,剛才這又是怎麼回事?」
郗天祁語氣閒淡地,卻透著一股寒意。
「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是唐夫人自己上門過來,說要找筱喬談事情。她怎麼說也是筱喬的繼母,我們郗家的親家,我總不能將人給攔在門口不放進來,這要傳出去,會讓人怎麼議論我們郗家?
還有庭瑞,卿柔這是第一天來我們郗家,他們身上的傷都還沒好,你難道是想指望他上前對你的丈母娘動手嗎?」
安鳳儀據理力爭,替自己和郗庭瑞找理由解釋。
郗天祁拿著這麼點小事開刀,又是趕人又是搬走,當著下人們面羞辱他們,她才不會這麼輕易妥協。
「所以,你就任由她對我筱喬動手?」
郗天祁語氣驟冷,「大嫂,我將筱喬接回郗家來,是讓郗家能夠給她起碼的保護與尊重的,而不是讓你夥同外人一起,欺負她的。
筱喬和秦姨,誰欺負了她們,就是在欺負我,誰對她們不懷好意,就是在跟我對著幹。我郗天祁從來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一點是個人都清楚的很,大嫂你說呢?」
安鳳儀的神色緊了緊,對郗天祁這明明白白的威脅感到一絲恐懼與憤恨。
郗天祁這個浪蕩子,這些年來雖然在外面,卻也沒少給家裡惹事。
每隔幾個月,會有專門的人過來匯報關於他的情況,不是揍了人就是惹了是非,每次都將老爺子氣的直瞪眼。
最為嚴重的一次,是聽說他為了誰一時意氣,竟然還殺了人。
老爺子當時動用了不少關係,才將他給保釋下來。
所以對於郗天祁的頑劣與狠戾,她也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現在被他這麼一恐嚇,原本一肚子的道理也都不敢說了。"
「欺負不欺負的,那只不過是筱喬跟自己娘家的事情而已,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安鳳儀仍舊不忘嘴硬道,「但是搬走這件事情,有我在一天,還輪不著你來做主!」
她強勢地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庭瑞……」
一直依偎在郗庭瑞邊上的莊卿柔,突然怯生生地喊了一聲,明顯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到了。
郗庭瑞心情不好,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竟然都被嚇哭了,一雙眼紅紅的。
頓時心又軟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別怕!」
一貫傲嬌張狂的莊卿柔,從前每次來到郗家都一副理所當然,當自己是女主的架勢。今天卻一反常態地,不僅從頭到尾不發一言,而且還這麼一副受驚小白兔的模樣,顯然有些不對勁了。
關筱喬反應過來,不知怎麼,下意識朝郗天祁看了眼。
郗天祁的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身上,卻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
關筱喬心裡覺察些什麼,詫異地又朝對面的兩人看過去。
郗庭瑞不動聲色地,即便是姿態溫柔,卻也能看出是強做的虛情假意。
這種面上溫柔,心裡其實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的伎倆,關筱喬算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莊卿柔那怯生生的模樣,對郗庭瑞毫無戒備地相信與依戀的模樣,卻顯然不是裝出來的。
莊卿柔目光驚惶地朝郗天祁看了眼,仿佛被剛才他進門又是一腳踢開謝麗雲,又是帶著一伙人進來,又跟安鳳儀爭辯的行為給嚇壞了。
絲毫沒有一點她原本是認識郗天祁,甚至還哭著鬧著要嫁給他的狀態。
看樣子傳聞中莊卿柔和郗庭瑞在領結婚證當天摔了一跤並不假,眼前莊卿柔這一反常態地狀態,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大約是看出莊卿柔此時的懼怕情緒,郗庭瑞伸手將她緊緊給攬住。
「我們先回房,回去再說。」
說完,動作輕柔地將莊卿柔給扶起來,攬著朝外走去。
臨走前還不忘朝郗天祁的方向看了一眼,陰冷的眼神布滿了此時內心的不甘。
整個客廳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叫李醫生過來一趟。」
郗天祁突然站起身來,吩咐道,「給秦姨做個檢查。」
「我不要緊。」
秦姨連忙跟著起身,「但是夫人需要好好檢查一下,她剛才……」
剛才爭執中關筱喬好像被撞了一下,她心裡很是擔心。
「給她檢查的醫生就要到了。」
郗天祁朝沙發上的人看了眼,神色間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波動,直接轉身就走。
「先跟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