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鳳儀嘲諷地看著地上的人,目光絕望而又凌厲地掃過整個屋子裡的所有人,那閃動的怒火仿佛要將他們給燃燒成灰燼一般。
「這些人一個個都在算計我,就連你也一起背叛我!你們想要什麼?就是為了家產,為了錢財對嗎?」
安鳳儀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幾近瘋狂,她好似耗盡所有的力氣在嘶吼,「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你們休想!休想來爭奪我的一分一毫!休想!」
安印桐最能體會她此時的崩潰,下意識掙扎著上前想要解釋安慰。
「姑媽!姑媽……」
她激動地喊著,掙扎著,突然無力地躺倒在地上……
安印桐醒來的時候,仍舊是在郗家。
柔軟的大床,屋子裡是再熟悉不過的裝飾。
那是郗家專門為她留的房間,從她被領到郗家那一天起,直到現在偶爾回來,都會住的房間。
所有令人難以接受的回憶一齊湧上來,安印桐的眼淚立馬滾滾而落。
一張紙巾,悄無聲息地遞到她的眼前。
安印桐意外地抬起眼,卻見是關筱喬在她的床前。
眼裡所有的光芒全部黯淡下去。
她默不作聲地,將紙巾接過去,擦了擦眼角。
她不想讓眼前這個女人,看見自己的脆弱與狼狽。
「你沒事,只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導致的短暫性休克而已。」
關筱喬輕聲說道,淡漠無波的神情,看不出關心的樣子,卻也沒有什麼敵意。
她將臉扭向了一邊,沒有理會。
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霍宇琛呢?」
良久以後,安印桐突然問道。
整個人卻固執地維持著那個不看關筱喬的姿態,好似在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他去了醫院。」
安印桐終於緩緩將臉轉了過來。
好似有一些疑惑,可眉眼間卻仍舊殘留著憤恨。
關筱喬迎上她的目光,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他怎麼了?」
終於,還是安印桐先忍不住,問了出口。
「他很擔心你。」
安印桐突然嘲諷地笑了一下,是那樣的落寞而又無奈。
「你的樣子,多麼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在盡情嘲諷著我的愚蠢。」
她說著,突然絕望地流下眼淚,「是啊,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的愚蠢!而又錯的徹底!」
「你什麼也沒有做錯。」
關筱喬平靜地看著她,竭力克制住內心的那股難言的自責情緒,「錯的,是那些自私的人們。」
又是許久的沉默,安印桐突然低聲抽泣了起來。
「出去!你出去!」
她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關筱喬立刻站起身來讓到一邊。
「好,你一個人安靜一會。」
關筱喬並不打算打擾,「我知道真正做到很難,但還是想說,請你能夠平靜一些……」
「你出去!」
安印桐此時的心情已經壞透了,偏偏在她床前的,還是她最為討厭的女人!
她很崩潰,她想要發泄,可她不想在這個女人的面前!
「你懷孕了。」
所有的崩潰,好似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安印桐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臉上一瞬間的詫異後,整個人出奇的平靜下來。
她突然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那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微不可查的針眼。
「霍宇琛去醫院,就是為了這個?」
關筱喬並沒有回答,她和霍宇琛都是醫生,知道這些起碼的常識。
雖然只是一時間昏厥,但按照醫生的謹慎,還要對她進一步體檢。驗血,只是最為常規的一個手段而已。
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安印桐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意外,相反的,露出了一絲悲喜交加的笑意。
關筱喬垂了垂眼,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這種時候,得知這樣的消息,貌似並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突然間便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
一個對自己丈夫絕望的女人,又突然得知自己懷了他的孩子,那是一種怎樣的難以言說的矛盾心情?
每一個孩子都應該是因為愛才來到這個世上的,可很多時候,並不是都會這樣的幸運。
關筱喬腳步輕緩地,走出了房間。
自從懷孕之後,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走的每一步都帶著小心翼翼。
才到走廊的拐彎處,冷不防一個身影從前方突然躥出來,卻是以背對著她的姿勢,狠狠地摔到在q前方的地上。
她下意識輕呼了一聲,幾乎是同時,看見緊跟著衝出來的郗天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