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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刺骨的冷。
還很疼,渾身上下說不清具體是哪一處疼,可卻又沒有一處不疼。四肢百骸,五臟肺腑。
關筱喬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僅存的一點意識不停地提醒自己,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還有放不下的人,以及肚子裡的孩子。
有人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她不能辨別出來是誰,只覺得熟悉而又令人安心。
就這樣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掙扎著睜開眼,入眼處卻是戴著口罩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她醒了。」
醫生轉頭朝邊上的人說道。
她將目光順著看過去,卻並不是她期待的守在身邊的人,而是一個身穿著警察制服,一臉嚴肅而又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朝她跟前走了兩步,探究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憐憫,「夫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她只感覺渾身無力,夢境中那種疼痛感好似怎麼也無法消散。
「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男人微微怔了一下,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醫生。
「你的體質不好,又在遭綁架的過程中受到傷害,導致身體機能下降……」
「我問你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露出一臉的遺憾,「很抱歉,孩子我們沒能保的住。」
雖然早在被劫持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這種不好的預感,可當真被醫生這樣宣判流產的時候,關筱喬心裡還是十分的難以接受。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眼淚立馬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郗天祁呢?」
過了片刻,她重新睜開雙眼,突然問道。
這種時候,她突然前所未有地想要見他。
警察猶豫了一下,「六爺人來過了,已經走了。」
她露出一絲詫異,「來過?」
那也就是說,郗天祁知道了他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他讓你先好好在這兒療養。還有顏小姐的事情也請你放心,她人也獲救了,沒事。」
「他人呢?」
她突然有些惱。
那警察略微猶豫了一下,「六爺有些急事要去處理……」
急事……
「我知道了。」
她將臉別過去,努力想要掩飾自己此時的失態,「我想休息會。」
看出她現在的情緒並不好,那位警察與醫生對視了一眼,識趣地迴避。
「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守在外面,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我。」
關筱喬偏著頭,沒有說話。
房間裡的人都走了出去,關筱喬的心也好似空了下去。
被子下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沒有了。
而與孩子沒有同樣令她絕望的是,郗天祁又有「急事」了。
明明這次的死裡逃生是一件令她慶幸的事情,可此刻的她,一點也慶幸不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她真的已經開始越來越依賴這個男人,不管有什麼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都是郗天祁,難過的時候,想要讓他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她卻總是不願意記得,郗天祁是不可能為了她而改變的。
就像是現在,她劫後餘生躺在醫院裡,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郗天祁,卻又忙著他的事情去了。
其實從一開始,在他的心裡,她就只不過是一個偶然而已……
*
莊卿柔一早上就起來下樓做早餐。
二人世界的蜜月固然很是清淨,可很多事情也需要自己動手去做。
吃多了異國的菜餚,她不想就連一個早餐都要出去吃。
經過客廳的時候,看見客廳里的那些古董瓶子,突然間想起前兩天的不愉快,心裡一陣堵得慌。
郗庭瑞這兩天雖說是陪她蜜月,可很多時候還是在不停的跟人打電話,神神秘秘,都是背著她的。
她雖然也自覺不多過問,但對於他們所做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郗家在Z國也有分公司,但主營業務是運輸行業,很多東西來來往往,那天帶來的「東西」,不必想,就是通過這些渠道出去了。
她沒想到郗庭瑞有這樣的膽子,竟然利用希達的公司,來進行一些違法的交易。
回過神的時候,麵包機剛好響起叮的提示聲,兩篇烤好的吐司彈了出來。
莊卿柔將吐司給夾到盤子裡,茫然地在案台上找了一會,才想起沒有雞蛋。
又在冰箱裡翻找了一頓,找到兩片培根,卻不知道該如何加熱。
折騰了半天,才將煎鍋給打開,將培根扔進去。
「做什麼這麼香?」
郗庭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下一刻從背後將她給抱住。
他心情看上去不錯,一臉興趣地看著她在案台前忙著。
煎好的培根發出濃烈香氣,她側過臉剛想要回答,被他突然湊過來給吻住。
「哎呀糊了……」
莊卿柔連忙掙脫開,薄薄的一片培根果然已經變了顏色。
她手忙腳亂地將培根翻過來,可顯然晚了一步,整個反面都泛起了糊色。
莊卿柔一臉沮喪。
「糊了就算了,我帶你出去吃!」
郗庭瑞安慰她。
好不容易弄了點吃的,卻做成了這樣,莊卿柔覺得有些失落。
「那,我來做給你吃?」
莊卿柔意外驚喜地看著他。
郗庭瑞颳了下她的鼻子,「可我又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