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們學牌是為了社交應酬,你跟那幾個女人打牌,打出什麼東西來了沒有?」
豪門太太們的打牌可不是單純的消遣娛樂,一般都是因為男人們的生意,在後方穩住家眷的。順帶著打聽一些對方的愛好習慣,方便生意的時候投其所好。
很顯然,那幾個女人的舉止模樣,還算不上什麼生意人的太太。
「贏了點錢。」安鳳儀回答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你這就是在浪費時間!」
郗老爺子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我就是在浪費時間。」安鳳儀也裝不下去了,直接跟他翻臉,「不浪費時間,我在這家裡做什麼?
這老宅里,誰都不在,你們說走就走,天祗死了,庭瑞坐了牢,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跟坐牢又有什麼區別?
我就是打個麻將而已,不打麻將來消遣時間,我又能做什麼呢?去希達里當財務總監嗎?可我已經退休了呀!你讓我做什麼?」
郗庭瑞奪權的時候,不僅將她在希達的權力給撤了,就連股份也拿去了。
結果他坐了牢,郗老爺子將一切都給了她最厭惡的霍宇琛。
安鳳儀心中別提多麼怨憤了。
打麻將,如果可以,她還想當著郗老爺子的面掀了這房子,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不滿有多深。
「退休的女人可以做的事情許多,你怎麼說也是郗家的夫人,打發時間也可以優雅從容點,怎好弄的這般頹靡狼狽?」
「優雅?從容?」
安鳳儀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她的模樣仍舊保養的很好,但是因為心態的原因,眉眼間透著一股子的哀怨氣,擰眉的時候看上去明顯有了幾分刻薄。
「我為什麼要優雅,要從容?一個女人,沒了丈夫,沒了兒子,也沒了錢……她拿什麼優雅從容?這簡直是扯淡!」
「安鳳儀!」
郗老爺子有些惱了,「庭瑞遲早會出來,你再怎麼,也別丟了自己兒子的臉!」
「庭瑞?是呢,他不是遲早會出來,他是很快就要出來了,很快!」
安鳳儀嘲諷地一笑,「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我怎麼可能不想辦法?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辦法,我花了多少錢?我把我娘家的陪嫁都快花光了,終於,他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郗老爺子問她打麻將打出什麼東西來了,她好歹還是有收穫的,就是打聽到了幫郗庭瑞更快減刑的辦法。
郗老爺子緊擰著眉頭,真不知道自己回來住是對的還錯的。
「我那麼求你,你不是都不願意幫麼?那我就自己想辦法。」安鳳儀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
「父親還是想好,等庭瑞回來後,那個野種的去處吧!這郗家的產業,希達的股份,怎麼說也有庭瑞一大半!」
安鳳儀說完,趾高氣揚地直接下了樓,沒一會,傳來她尖利訓斥下人的聲音:
「小心點!別給我的麻將桌碰著了!以後天天還要用呢!」
以後天天要用。
明白白地在挑釁。
人一旦沒了利益牽扯,就顯得無所畏懼。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安鳳儀,沒了在乎的東西,她誰都不怕了。
況且,他兒子快回來了。
安鳳儀覺得有兒子撐腰,老爺子卻想的是怎樣為要接回來住的重孫女營造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於是當天下午,就命人將安鳳儀的麻將桌強行搬到了後面原先郗庭瑞住的那棟樓。
連帶著她房間的東西,也要搬過去。
安鳳儀癱坐在地上嚎的驚天動地,「天祗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將我一個人丟在這人世間,受盡各種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