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將文件給摔在桌上,「這種東西,你也沒有資格讓天祁簽!憑什麼?」
即便她從沒有覬覦過郗家的產業,也知道郗天祁的心思並不在繼承家業上,但霍宇琛這麼做,還是令她覺得十分憤怒。
何況,在霍宇琛口中,這成了他願意過繼安笛的條件。
拿郗家的產業,來換取安笛的撫養權。他這是將安笛當成了什麼?
霍宇琛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將那份文件給拿回去,「其實簽不簽的,也沒那麼要緊。」
他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畢竟郗天祁他一天不公開自己的身份,他就一天不屬於郗家的人。家產什麼的,原本就與他一個『死人』,沒什麼關係了。」
郗天祁在與他們談條件時,也明確表示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顧遠之,而不是郗天祁。
他連郗天祁的身份都尚且不能恢復,又有什麼資格計較什麼繼承權?
關筱喬摁著桌子站起身來,她憤怒地瞪著他,可終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氣得轉身就走。
「筱喬!」
霍宇琛突然喊住她。
關筱喬不想轉身看他。
「這麼些年來,我是始終都認為,郗天祁那個人,並非是良人。」
關筱喬握緊了緊拳頭,剛想要反駁,突然又聽見他悶悶的聲音,「但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愛你。」
霍宇琛看著她因為憤怒而挺直的背影,嘴角帶著笑意,聲音卻是忍不住黯然地,「我自愧不如。」
關筱喬原本是憤怒的,但此時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傷感。
霍宇琛的做法讓她不能苟同,甚至是不滿,但不得不承認,如今的他,的確是什麼都沒有了。
安印桐帶著對他的無法原諒離世,就連他們的女兒,他如今也承諾過繼給了他們。
除了郗家所謂的繼承權,那些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的名利地位,他還剩下什麼呢?
「你我從小青梅竹馬,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自認也很了解。如果你覺得,追逐這些東西能夠讓你感到幸福快樂,我祝你求仁得仁。」
霍宇琛並不是個追逐名利的人,正如他所說的,孩子都已經給了他們,他總要落點什麼。
落點能夠讓他心理獲得慰藉的東西。
可這三年來他明明已經獲得了一切,但又何曾表現的快樂過呢?
回到家的時候郗天祁正在廚房裡忙著做飯,一通乒桌球乓,動靜倒是和從前一樣鬧得挺大。
不同的是鍋里炒出的東西倒是像模像樣,一看還是起碼能吃的。
關筱喬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
「出去出去!」
郗天祁拎著手,扭頭敷衍地在她腦門上靠了下,「這裡油煙大,我身上也都是。」
關筱喬動手將他腰間的花圍裙給接下來,「還是讓我來吧。」
花圍裙是阿姨們平時做飯用的,圍在他身上顯得很是滑稽,她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來什麼你來?我看你是來搗亂的。」
郗天祁一把拽住花圍裙不放,轉過身來想要將她給推出廚房,「快出去,別打擾大廚我發揮……」
話沒說完,關筱喬突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