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血脈親緣,不是因為她的好惡就能夠改變的。
她要是故意找理由不去,倒顯得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才要躲著他們一般。
郗天祁輕扯了下嘴角,好似想要讓她放心,「意思下就回。」
過去郗家,對關筱喬而言自然也不過就是應付表面功夫而已,讓她留,她也不會留太久的。
車子行駛了很久才到,主要是半路的時候關筱喬想起來空手過去不好,刻意打聽了一下助理,買了點祭奠的東西帶著。
「拎著這些東西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上了車,她又猶豫了一下。
又是生忌,又是一家人聚餐,拎著祭品貌似又有些不太對味兒。
「先放在車裡,到時候看情況。」郗天祁說。
關筱喬覺得這個建議還算是中肯,要是重點在郗天祗的生忌,她就拿出祭品,要是家庭聚餐,她就不拿這些出來惹不痛快。
門口的警衛看見他們的車子,早早將門給打開。
家裡的傭人也早早都迎在了門口。
郗天祁下了車,與關筱喬一人牽著安笛的一隻手,一家三口朝著裡屋走去。
家裡的氣氛有些異常的安靜,全然不是家庭聚餐的模樣。客廳里郗老爺子和安鳳儀都不在。
秦姨過來拉過安笛的小手,「安笛來了,跟我去房間玩好麼?」
安笛猶豫地看了眼關筱喬,見她鼓勵地朝自己一笑,這才跟著秦姨走了。
秦姨走之前,眼神朝樓上老爺子書房的方向瞥了瞥。
郗天祁沒做什麼理會,直接攬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關筱喬,不緊不慢地等了起來。
許久沒有動靜,關筱喬先坐不住了,忍不住抬眼又朝書房瞧了瞧。
這郗家是回了,卻又將他們給晾在這兒,倒不如不讓他們回來。
「砰!」
樓上突然響起砸東西的聲音,關筱喬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知道這家裡怕是又不太平了。
其實打從進門起,秦姨主動將安笛給帶到一邊的房間去,就已經可以得知一二。
將孩子帶到一邊去,是免被嚇到。
果然安鳳儀尖利而又不甘的聲音幾乎同時傳下來,「說的好聽,什麼一家人難得團圓,你們大傢伙兒這是團圓了,那我呢?我就只配孤家寡人,看著你們團圓?」
老爺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沒法聽得清楚,突然就聽安鳳儀哭了起來,
「父親你這不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又是什麼?今天是天祗的生日,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地下,沒有人配,你們倒好,一家人齊齊整整了,這是要置我們於何地?」
「看來我們今天回來的不是時候。」
郗天祁突然起身,撈過關筱喬的手,朝著秦姨帶走安笛的房間走過去。
才剛回家就又鬧了起來,他這是要帶著關筱喬和安笛先回去了。
樓上又響起了一陣爭執聲,突然響起咚咚咚有人下樓梯的聲音。
「媽!媽!」
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同時跟在後面響起。
郗天祁和關筱喬的腳步皆是猛地一頓,兩人相視看了一眼,然後一齊朝著樓梯的方向看去。
此時的安鳳儀已經氣急敗壞地朝樓下沖了下來,身後跟著的男人一邊追一邊喊,「媽你不要衝動!」
是郗庭瑞。
時隔三年,他看上去滄桑了不少,短寸頭更將他身上的傲驕與貴氣削減的乾淨。
此時跟在安鳳儀後面追趕的模樣,顯得庸常而又狼狽。
看見客廳里站著的人,安鳳儀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隨即是郗庭瑞的。
「喲,果然是一聽庭瑞回來了,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生怕自己的東西被分走了?」
安鳳儀收起臉上的傷心之色,立刻開始嘲諷,
「可我不是聽說,有些人為了一個孩子,已經主動放棄了自己的繼承權,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立馬反悔了?」
她冷笑一聲,「不過反悔也沒用,在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你任何的東西了。你們這樣裝模作樣,一副孝順的模樣趕來,也是什麼都不會得到的!」
郗天祁伸手將關筱喬朝自己跟前攬了攬,嘴角輕輕一扯,
「大嫂不也一樣嗎?想要的東西,同樣也不會得到。」
能讓安鳳儀拉下臉來跟郗老爺子爭執的,一是兒子,二是家產。
郗庭瑞這已經好生生地提前出獄了,她當然更加要為兒子爭取這份家業。
拿著已經去世的郗天祗打親情牌,是安鳳儀慣用的伎倆。
連老爺子都已經不稀罕了。
「郗天祁,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在我面前,你們的優越感又從何而來?我再不濟,也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庭瑞,也是長子長孫!你們兩又算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拿我跟你們做對比?」
安鳳儀不忿道。
郗天祁笑了,「的確是沒有什麼可比性。」
他也不打算跟她囉嗦下去。
「那什麼,你倆繼續排練,我這就不打擾了。」說著攬過關筱喬的腰,轉身繼續朝著安笛所在的房間走去。
要將她們都給帶走。
安鳳儀不依不撓,「郗天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郗天祁不屑,
「你們這可是實打實的,媽在前面跑,兒子跟在後面追,演這種苦情大戲,的確挺不容易的。要不你再稍微等等,等老爺子待會看見了,看他給你們的表演打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