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畢朝她看了眼，「有些事，跟你說。」
有什麼事非要去顏家去說，看他就是想賴著不走。
顏木兮沒說話，只白了他一眼。
衛衛一路上很開心，但他性子內斂，再開心也不表現出來，只是抿著嘴，時不時拍一拍何畢，「爸爸。」
過了一會，又喊他一聲「爸爸」。
喊得一聲比一聲親熱，聽得顏木兮一次比一次頭皮發麻。
這不是什麼公眾場合，他們也不需要刻意向外人表現點什麼，衛衛這當真的一聲聲的「爸爸」，聽得她有些心煩意亂。
「今天那個蛋糕很好吃。」
何畢二話不說，「我回頭給你買。」
「不是不是。」
衛衛連忙搖了搖手，「我的意思是，再過十五天，就是媽媽的生日，到時候……」
「衛衛！」
顏木兮喝了他一聲。
見他一臉無辜的模樣，硬是將聲音壓低了幾分，「不要亂說！」
衛衛委屈地不說話了。
「我知道。」
何畢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八月十八號對不對？」
衛衛得了點安慰，點點頭。
「你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五號，聖誕節。」
衛衛驚喜地咧了咧嘴，「你怎麼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
何畢朝他一笑。
他們兩人聊得開心，顏木兮臉沉了一路。
等送到了顏家，車子一走，顏木兮讓衛衛自己回屋，自己則將何畢堵在院門外。
「有什麼事，快說。」
她連讓他進門的打算都沒有。
昏暗的路燈下，他臉上的神情莫測，只一如既往地默了幾秒，「當初伯父的事情……」
「如果是這件事情，你可以走了。」
顏木兮提到這件事情就格外敏感，「我說了那是他活該，你也不必總是在提醒我，我有一個犯了錯坐牢的的父親。」
「顏顏，三年了，我知道你心裡還一直耿耿於懷這件事情，是覺得我太過無情。但在當時，這是唯一盡最大可能保全伯父的辦法。
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的感情，可當初從一開始，我們也不過就是逢場作戲……」
顏木兮揚手扇了他一個耳光。
「我承認那個時候是我瞎，一廂情願地自作多情，倒貼著你還親手將自己父親送進了牢里！但你也不必這麼久了還念念不忘地提醒我！」
顏木兮眼眶微微有些發紅，是那種竭力克制的憤怒。
「不要仗著現在咱們兩人的關係就得寸進尺，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就是我協議的一個工具人而已！我需要的時候你好好負責扮演你的角色，不需要的時候請你有多遠躲多遠！
如果不願意，那也不要緊，咱們回頭就可以官宣……」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公關團隊和經紀人可以操控一切？」
何畢突然的打斷讓她整個人愣了愣。
「顏顏，我們都不是小孩子。當初你配合我假裝交往，是為了幫助我查案，你沒想到會因此將伯父給牽扯上，這點是我沒有跟你說清楚。
但現在，咱們是合法的夫妻關係。你說是因為協議，為了自己的名聲也好，為了幫我也好，不管你是什麼理由，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妻子，這不是兒戲！」
他很少會與她一下子說這麼多的話，還是並不夠冷靜的情緒。
顏木兮死死瞪著他，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
這種時候，她不覺得自己有任何流淚的理由。
「何畢你是在說笑的嗎？我和你結婚，還不是因為你求我，怕因為緋聞的事情，斷送了你的前程？」
她嘲諷地一笑，「也不過是因為我為了藉機炒作，博取流量關注，好以後順利復出。大家各取所需罷了！都是逢場作戲，你裝什麼深情？」
何畢的寒澈的眼眸里，浮起一層失望，「在你心裡，我們之間，就只是這樣？」
「我爸爸的事情，我不放在心上，已經是我大度了。」
要不然的話，在她心裡，他們之間還有來自父親坐牢事情的仇怨。
「顏顏，不要說這樣的話。」
他試圖替她的這番話找到什麼理由。
卻被顏木兮無情地打斷，「僅僅就是這樣而已，何局長，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也請你有點自知之明，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就維持這樣的狀態挺好，何必要戳破了都不好看呢？」
何畢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好似想說些什麼，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聽你的。」
他緩緩走了幾步，沒有回頭，「你說怎樣，就怎樣。」
「多謝。」
顏木兮說的毫無一絲情感，更別說真有感謝之情。
「是我該謝謝你，今天能來。」還給面子地陪他做了整場的戲。
「不必。」
顏木兮很是無謂，人已經一扭身，踩著高跟鞋走了。
何畢在原地站了良久，等聽不見她的腳步聲後，才緩緩轉臉，朝大門的方向看了眼。
顏木兮正進了屋，轉身砰地一聲將門給關上。
就如這些年，她關上後，就再也沒有對他打開過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