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會意,很快就將酒給端了過來。
「看來你對這兒很熟。」
跟服務生連說話都不必,人家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跟誰不熟?」
尤曉秋端起酒杯,與她的碰了碰,然後猛地一飲而盡。
顏木兮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尤曉秋扭頭,「虧我還特意給你調了場次,讓你好好在家歇幾天的。」
顏木兮低頭抿了一口酒,「家裡也沒什麼意思,過來看看。」
尤曉秋一臉瞭然的模樣,「怎麼,跟你家何局吵架了?」
雖然有些理解岔了,但這個何局,也是她不願意提起的人。
見她不說話悶悶的樣子,尤曉秋更加確信,「當初跟你說了,接這個戲要跟何局提前商量好了,你說這麼著急著就進組。
他那天來探班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臉色不好。那天你們就吵架了吧?」
顏木兮咧了咧嘴,「沒有。」
「切!我都看見了,你都沒讓他在酒店裡過夜,人家可是黑著一張臉走的。回頭第二天,還跑來接衛衛,生氣歸生氣,該做的還是要做,這才是個值得託付的好男人。」
顏木兮無奈笑了一下。
什麼是值得託付?表面上看到的什麼,能夠當真?
顏木兮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雖然嗆人,但別說這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流進胃裡,整個人好似有一口氣被舒出來了一般。
「什麼樣的男人,才值得託付呢?」
她吁了一口氣,「我記得小時候,我外婆家的親戚總是羨慕我媽,嫁了個好男人,我爸努力上進,又對她很好,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可是後來,又怎麼樣了呢?」
顏易奎出獄了,可每每想到過去那些年,以及這幾年來自己所經歷的,她心裡的那道隔閡就再次被拉了起來。
她做不到像衛衛一樣,真正的從心裡放下。
也對男人的所謂愛情,並不抱有信任。
尤曉秋沉默了一會,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不管男人是怎樣的,起碼孩子,是我們自己的。」
她突然提起孩子,顏木兮一時間不敢接話,生怕觸動到她敏感的神經。
可顯然已經觸碰到了。
「馨馨手術之前,就一直跟我念叨著,說想見見爸爸。我沒答應她,想著,等以後她好了,有的是機會跟她爸爸見面。
其實她爸爸那個人,也沒那麼壞。我們離婚,也沒有因為別的事兒,主要是那些年我事業心太強,總是覺得他不求上進,心思也不在家裡。
兩人就因為一點小事情,誤會越積越深,誰也不原諒誰。可是現在想想,有什麼話,是我們不能敞開來說的呢?
哪怕就是不愛彼此,過不下去了,大家好聚好散。說好了該見孩子的時候就來看看孩子。
馨馨她沒有了完整的家,起碼還有爸爸媽媽的愛,想見爸爸的時候,能見爸爸,想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無憂無慮地跟媽媽在一起。
可這么小的願望,我也沒有讓她實現。我總是以自己心裡的偏見,排斥她的爸爸,儘可能的避免他們兩見面。」
尤曉秋的眼睛紅紅的,卻終究將眼淚都給忍了回去。
她嘆了口氣,「其實男女之間的恩怨,不也就這麼回事麼?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一切遵從自己的內心,但卻別波及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