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鈞奕先往酒店的方向開,途中謝昱又問:「你說這些錢都花光了?」
「嗯。」
「都花哪兒了?」
席鈞奕方向盤陡地一滑,下一刻他一腳踩了急剎,但整輛車仍是險些撞到綠化帶。
也因他這一滑,後面的車一個大轉彎超車,那司機技術和反應能力絕對一流,也虧得速度快,而且前面正是四岔路口,這才沒停下來破口大罵,不過這輛車後面的右行車都被席鈞奕的車堵住了,喇叭在後面滴滴響個不停。
席鈞奕若無其事打開轉向燈,隨即才重新將車啟動,但本來的直行變成了往右轉,謝昱被席鈞奕這個邪門的操作嚇得噤了聲,決定以後席鈞奕開車時還是不問為妙。
後來一直到酒店席鈞奕都沒有出聲,謝昱總覺得席鈞奕好像連呼吸都控制住了一樣,這讓他也難以避免小心翼翼地呼吸,使得小小的轎車內一片寂靜。
這讓謝昱不禁想起了以前,和席鈞奕還是好朋友那會兒,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但和鈞奕確定了戀愛關係在一起的越往後的日子裡,兩個人在一個空間裡的時候,似乎就會變成這樣,他常常感覺到寂靜又窒息,這讓他覺得時間漫長到無法忍受。
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哪裡出了問題?是他自己,還是鈞奕?
就拿剛剛來說,鈞奕在他問那個問題之前都還是好好的,但那個問題的確觸碰了之前鈞奕提過的「不能說」的部分,說他要是再提那就是「耍賴」,謝昱也清楚問「錢花哪裡」其實就是變相想弄清楚之前那一年鈞奕去了哪裡,鈞奕果然守口如瓶,而且不止如此,還手滑險些釀成車禍。
鈞奕啊鈞奕,你到底在瞞我什麼?
這一切顯然都和一年前他提出分手有關,如果知道鈞奕會以那樣的方式直接消失,那麼他一定不會那樣草率地說出那兩個字來。
可是說出去的話再也收不回來,一年也已經過去,面對這樣的鈞奕,他又該怎麼辦?
到了酒店,謝昱拿出身份證辦理好了入住手續,問鈞奕:「你住哪裡?」
「我住頂樓。」席鈞奕並沒有看他,而是徑直走向電梯。
謝昱直覺鈞奕在躲著他的目光,他透過電梯的鏡子看鈞奕,鈞奕卻垂眸看手機,但他的手機屏幕就只是屏保,手機根本就沒有解鎖。
電梯上行,謝昱看鈞奕看得走了神,反而是席鈞奕看著電梯裡顯示的層數提醒他:「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