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難猜測鈞奕會怎麼想他自己,那段時間鈞奕說不定早就已經去醫院看過精神科或者心理科,鈞奕對自己的病態想必有所了解,否則不會在他提出分手的時候一句都不反駁,像是就在等著分手這個判決一樣。
這也說明鈞奕一直在害怕他的病症變得更嚴重,正是因此,分手之後鈞奕立刻賣掉房子和車,直接就住進了醫院,為的是努力治病,期待回來後能夠和他再做朋友。
這就是為什麼當鈞奕從長期幻覺狀態中清醒過來後,發現把他囚禁起來並強制做愛原來是真實的事情時,鈞奕害怕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便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鈞奕說的兩次傷害,一次是在一起之後他的病態對自己產生的壓力,第二次就是這次了。
他說他不想再有第三次,因為他承受不了。
莫名的,謝昱想起他被做暈前背上的那被水滴滴到的滾燙的觸感。
本來他以為那是鈞奕的汗水,如今仔細回想起來,那恐怕是鈞奕的淚水,畢竟在背對著鈞奕之前,他分明嘗到了鈞奕臉上有咸澀的淚水的味道。
鈞奕他……很有可能是在那個時候清醒過來的……
謝昱想。
又看了一遍郵件,謝昱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到了當年那個失蹤的孩子身上。
鈞奕曾經說他是從家裡逃出來的,是他媽媽幫他逃跑的,如果張昌益就是席鈞奕的父親,那麼那個時候鈞奕到底遭遇了什麼?
他親眼看見母親被父親打死,還是母親拼命保護他出逃而被打死的?
而且張昌益的家暴是持續了很多年的,這就說明鈞奕出生後一直處在家庭暴力的環境當中。
謝昱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密密匝匝地疼,鈞奕過往的一切都讓他揪心,他作為愛人失敗,作為朋友也失敗,他竟然完全都不知道鈞奕身上還藏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雖然想來鈞奕是絕對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他在內。
那麼現在鈞奕會在哪裡?
他到底該如何尋找?
他在旅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簡直像是一頭困獸。
他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找誰詢問,他在斯德哥爾摩沒有朋友,他又不想驚動他的父母,然後他想到了胡醫生,便又給胡醫生去了電話,胡醫生對於斯德哥爾摩相關的精神病院也不是非常了解,但他讓謝昱給他一天的時間,說會去找同學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