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深埋在自己心裡早就不存在的家徹底扔掉了。
鹿鳴終於承認了,他早就沒有家了。
他好像一瞬間掉落無盡深淵,不會停下,迅速下墜。
說不出來的痛,絞著全身。
可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異常沉默。
鹿鳴被秦野安排到了酒店。
「還好嗎。」關上他房間門的那一刻,秦野忍不住問了第n次。
鹿鳴始終沒有給他回應,而是做了一個脫衣服的動作,他要洗澡,不要吵。
秦野很識趣地關上門,進入隔壁房間。
沒想到他生日這天,秦野什麼也沒做成。
鹿鳴不肯去夜市吃海鮮燒烤,離開他以前居住的小區後,一言不發,問什麼都沒回應。
好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副軀殼。
來酒店的路上,路過蛋糕店,他想買一個回來,被鹿鳴拽著領子下不了車,只能繼續開車。
他看得出來鹿鳴沒心情,可自己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秦野舉著手機,反反覆覆打著【生日快樂】,又反反覆覆刪除。
鹿鳴不快樂,這種沒有意義的話,發過去很沒意思。
隔壁。
鹿鳴打開淋浴,用水沖了沖那對戒指。
戴上,靜靜聽水聲。
「原來不合適。」屬於鹿鳴自己的那一枚婚戒,稍微大了一點。
「明明買的時候,試戴過,剛剛好。」
「可是戒指不會變,會變的是我。」
鹿鳴又把另一枚戒指帶上,大了更多。
他眼神有些渙散,「你的也許更不合適吧。我們本來就不合適,我到底在你身上找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在你身上找。」
他耿耿於懷,自己的情感餵了狗。
收好戒指,洗完澡,鹿鳴出了酒店。
凌晨一點,空氣很冷。
馬路上零星還有幾輛車路過,請冷冷的路燈灑下,和月亮做著伴。
鹿鳴真的覺得這裡很陌生。
他一直住在學校,平時不喜歡出去玩。對於S市,他很多地方都叫不出名字,也從沒去過。
現在,他看著亮著燈光的商業大樓,腦袋空空,不知道自己大半夜出來是為了什麼。
遠處出現強烈燈光,鹿鳴覺得晃眼,轉身漫無目的走著。
燈光漸進,是摩托車的聲音,還有幾聲興奮地喊叫。
接著轟隆隆的摩托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打頭的騎手又忽然轉彎,將車打橫,停在鹿鳴前邊。
鹿鳴被擋住去路,遲緩抬頭看著戴著頭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