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學就認識陳佳宇。三年級我爸沒了,過了一年我媽也沒了。我跟著爺爺奶奶長大,日子很窮,很苦,我每天都很想爸媽,性格變得容易暴躁。五年級的夏天,陳佳宇插班進來,老師安排他做我的同桌。」
張宇星回憶著過去,情緒平緩且幸福。
「我在學校不是好學生,因為爸媽過世,我根本沒有心情學習,每天渾渾噩噩,找人打架。可我小學時候個子很矮,打不過很多人。很多同學罵我孤兒,孤立我,欺負我。他們會偷偷撕掉我的作業本,讓老師罵我。會在我的座椅上放膠水,讓我回不了家。而我的班主任知道同學們欺負我後,也不怎麼制止。」
說到這個,張宇星情緒微微激動,可是礙於全身都疼,他只能讓自己不要爆發。
「老師只喜歡那些給他送禮拍馬屁家庭條件優越的孩子。我這樣的,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滿嫌棄。」
「那這個老師真該死。」鹿鳴遇到的老師,至少都會想辦法關心一下。
所以,張宇星比自己還不幸。
「陳佳宇和我做了同桌後,幫我打走了那些欺負我的人,甚至會因為老師對我冷嘲熱諷直接罵他傻逼。」
張宇星笑了笑,滿滿的知足:「我也許就是從他幫我頂撞老師那一刻,就愛上陳佳宇了吧。五年級,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同學原來可以那麼崇拜甚至想一輩子都想跟另一個男同學在一起。」
鹿鳴靜靜聽著,他嗅到了同類的味道,卷著對未來迷茫恐懼,對陳佳宇傾注全部的味道。
他能懂張宇星當時的感受。
自己得知爸媽沒了的那個早晨,他有種扭曲的想法,他覺得幸好還有陳佳宇。
哪怕那個時候陳佳宇對他使用的是一種完全沒有人權的看管和霸占手段。
張宇星繼續說著:「他罵了老師,老師要打他耳光。陳佳宇那時候個子已經有一米七左右,而我們班主任只有一米七五。那堂課,沒上成,因為陳佳宇把班主任打成了輕微腦震盪。」
「但是陳佳宇沒有被學校記過,反而是班主任被校長辭退了。」張宇星語氣里充滿了崇拜,「那個時候全校都知道,陳佳宇家的勢力有多硬。」
「鹿鳴你知道嗎?初一開學報到那一天,你搶走了屬於我的光。」張宇星難受得蜷縮身子,「我真的恨你。」
「陳佳宇中學有過很多曖昧對象。」鹿鳴問他,「你平等地恨著每一人嗎?」
「可最終和他同居的人是你啊!」張宇星最恨的還是鹿鳴。
鹿鳴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接受他的恨意。
「其實我們本應該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鹿鳴起身,朝著大門走去。
也許張宇星和自己一樣,他也想在陳佳宇身上找到安全感和缺失太多的其他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