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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沒理,進了臥室。
紀峰邁出的腳步又收回來,尷尬的坐回沙發。
「崢哥,怎麼整啊?」
蘇崢還是那句口頭禪,「沒整。」
他真拿那丫頭沒辦法,沒招沒招的。
她說的沒錯,信,不會來問。
第一次,蘇崢被人把面具撕下來,撕得乾脆。
片刻,阮凝去而復返,手裡捏著手機,她站在客廳中央,與他們隔著茶几的距離,不再靠近。
蘇崢看著她腳下,阮凝垂眸在手機上。
解鎖後,操作了幾下,將手機屏幕面對沙發上的兩人,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為林城。
接下來是一段錄音:
『你現在在哪?』
『我啊,我在林城呢。』
『你現在回來唄。』
『回去幹嘛?』
……
房間安靜,只有父女倆的對話,蘇崢和紀峰聽得仔細。
一直到掛斷聲打破寧靜,蘇崢目光重新移回到阮凝臉上,但她並沒有回視他。
阮凝似乎並不想理蘇崢,對著紀峰說:
「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再睡會兒。」
下逐客令了,紀峰看向蘇崢。
此時,蘇崢開口了,「你想下,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那三百萬是賭債嗎?」
阮凝眉心動了動,無所謂的回:「我如果有,還輪得到被你們成天到晚的看著。」
成天到晚,這是說他呢。
「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家人或是朋友商量嗎?」蘇崢問。
「不。」阮凝回答的乾脆。
她從小到大一個人拿主意慣了。
而且,就算她想,也沒人聽她說,更沒人給她出主意。
家裡好過那些年,親戚朋友都走動,可自從家裡出了事,父親再染上賭癮,看到熟悉的人就借錢,借了還不還,到後來,根本就沒人敢借,父親的名聲臭的連她都跟著被人指指點點。
那時候走在街上,熟人看到他們,都躲著走,那眼神就像再躲瘟疫。
「朋友你不說,家人你為什麼不告訴?」蘇崢覺得這事情理之中的事,隨口又一問。
阮凝攥著手機用力,依舊沒看蘇崢。
為什麼?呵……她無聲的笑了笑。
蘇崢坐在她身側的沙發上,看到阮凝嘴角的弧度,不是發自真心的笑,那是嘲諷、落寞。
他越來越搞不懂阮凝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阮凝如是回答。
阮凝一輩子都忘不掉,小學四年級開學時,她入學要交校服和書本費,錢不多,198塊,可對於那時候的她來說,天文數字。
他爸人影都見不著,三天沒回來,她拿不出錢,儲蓄罐里放著42塊5,她全拿出來了,然後走五站地去奶奶家開口借錢交雜費,奶奶那天看到她進門就直皺眉,一臉嫌棄的瞟了她眼,再一聽說是來借錢的,桌下的手捅了捅旁邊的爺爺,示意他別借。
顯然,他們不相信她,以為她是被父親慫恿來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