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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緩緩抬起頭,未森與她對視,心一滯。
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深暗不明,疏離悲愴。
未森不喜歡她現在的樣子,沒人氣、也沒靈氣,整個人陰沉沉的,像個提線娃娃。
她漠然的說:「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任何人?」未森盯著她,「包括蘇崢嗎?」
阮凝:……
「包括嗎?」未森靠近她,聲音從頭灌下,帶著壓迫感,「問你呢,包括嗎?」
阮凝垂著眼,她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可未森就是感覺她在哭。
她的眼神里,涌著驚濤駭浪,哀大莫過於心死,這是未森可以找到的最恰當的詞語了。
她始終沒回答他,未森擦過她肩膀,走進去,抬手開燈。
房間亮起的一瞬,他眉心蹙起,掃了圈,又回頭看她。
阮凝耷拉著肩膀,緩緩轉身,聲音很低,「家裡沒地方坐,你走吧。」
說完,阮凝就進去了。
未森看著她踩著地上的花瓶碎片、衣服、工藝品殘片等,進了客廳。
房間裡一股難聞的味道,未森轉身關門,抬手遮在鼻間,避開雜物朝裡面走。
家裡亂糟糟的,好像戰場,未森走到客廳,將傾倒的單人沙發扶正,坐下。
「怎麼弄得?」未森問她。
阮凝交疊著雙腿,低頭點菸,打火機一扔,緩緩吐出青白的煙。
「心情不好。」
未森四下看看,「你砸的?」
阮凝嗯了聲。
「遇到什麼事,心情不好?」
阮凝一口口抽菸,沒回他。
未森開始打量,環視房間一圈,最終目光落在餐廳內。
他終於知道異味從何而來了,地上的盤子、碗筷摔得到處都是,牆壁上還有淋上菜湯的痕跡,肉、排骨,米飯,灑得到處都是。
北方供暖,尤其是阮凝住的這個小區,二十四小時供暖,屋裡封閉好,摔在地上的飯菜憋了一天一宿,變味了。
現在滿屋子飄著一股餿味。
未森忽然起來,去抓阮凝的手腕,「走。」
阮凝抬起頭,「鬆開。」
未森拽起人就朝外拉,阮凝被拽的趔趄的走到門口,她一把抓住鞋櫃的把手,「我哪也不去!」
她的堅定,讓未森心煩,而且他不太喜歡這裡的味道,「給你開個房間,這還能住嗎?」
「能。」阮凝死扣著門把手,甩開未森的手,說:「現在你看到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阮凝推開房門,走廊里清新的空氣灌進來,未森長長舒了口氣。
臨走前,未森說:「你確定不去住酒店?」
阮凝搖頭,「不去。」
「好吧,明天我請人幫你收拾下。」
「不用,」阮凝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我有鐘點工,她明天會來打掃。」
未森看看她,「好吧。」然後想起晚上與父親談及的事,他又提了句,「周末,我們回趟家裡。」
阮凝背靠著門板,彈了彈手裡的菸灰,「不去。」
未森回頭,「你再說一次。」
「我說不去。」阮凝狠狠抽了口,「兔子頭七還沒燒呢,別讓我再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