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未森，曾經你就是我憧憬的整個世界。」
他看向她，「四……」
「可也是你讓我看清世界。」
他遲疑，猶豫，「……三，」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們從開始認識的那天，就註定是個錯誤，不在一條人生起跑線的兩個人，相遇是孽緣，我忘記了，我是需要仰望你的世界，而不該覬覦你的世界。我為我的奢求向你道歉，是我招惹你的，未森，我錯了！」
未森握住手機暗暗用力，咬牙啟齒：
「二！」
阮凝低下頭，像個知錯的孩子，「我為我對你做的一切，感到抱歉，」她膝蓋一彎，人跪了下去，「……對不起。」
「！」未森閉了下眼，聽筒內傳來詢問聲，「未總，未總，視頻還送去，」
話還沒說完，被未森一聲吼了，「不送！」
手機狠狠摔在地上，捏著她脖子將人按在沙發上，擰起眉心，滿臉憤怒。
「我把你調教得高貴冷傲，你現在居然用下跪的方式結局問題，阮凝，」他眼白猩紅，似要殺人，「你怎麼那麼賤！」
阮凝痛苦的張著嘴，空氣被阻隔，她臉色發紅，嗓子裡發出沙啞的嗚咽聲，「放……放手……」
「你寧可給我跪下，也不願回我身邊，」他胸口劇烈起伏，「你就那麼捨不得一個小警察，為了他，你放棄我？阮凝，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傷害我，你就是我睡過的眾多女人的一個，卑微低賤、微不足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阮凝去扯脖頸上的手，可未森的手像鉗子似得，手背被她抓出了紅色的林子，可他完全沒感覺似得，越箍越緊。
「你連個小姐都算不上，就是我隨便甩的賤貨！」
她用腳蹬他，他手下力道更狠，阮凝徹底喪失反抗能力，雙手垂下，兩腿發軟，目光漸漸失去光澤，人也一點點軟下去。
「我給你機會，給你機遇，給你前途，你怎麼回報我的，」他愈發很的卡住她，「說啊，你怎麼回報我的！」
「嗚……」阮凝眼神失焦，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未森的臉，只能模模糊糊聽到他在吼。
「說啊！你回不回來？說——」
「對……不起……」阮凝頭一歪，閉上眼。
未森手哆嗦下，然後鬆開，他單膝跪在沙發上，身體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
他起身，阮凝從沙發靠背上滑下……
「凝凝——」
……
酒店客房
蘇崢洗過澡，穿著浴袍走出來，他走到沙發旁坐下。
拿起茶几上的煙，點了根，將看了一半的書放在腿上，繼續翻看。
通過阮凝的書，蘇崢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阮凝，她脆弱、她隱忍、她自卑、卻也堅強的活著。
原來文字是有力量的，蘇崢從阮凝的文字中，感受到這股力量，也好像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讀者喜歡她。
蘇崢咬著煙，煙霧繚繞，熏得他眯起眼，粗糲的指腹在書頁上撫摸過，紙張與指紋摩擦的發出的沙沙的聲音，似砂紙打磨過的富有質感。
唉……想她了。
蘇崢兩指拿下煙，搭在菸灰缸邊，捧起書，臉沉在書里。
紙的味道，熟悉的讓他想起了上學時的日子。
她十歲，四年級，他十四歲，初二。
他希望在她十歲的時候，遇到自己。
那樣，也許會改變很多事情，也不會讓她的日子太難過。
十歲的小丫頭，十四歲的蘇崢向你道歉。
遇到你太晚，愛卻只增無減。
矯情了會兒，煙已燃盡，他抱著書，去房間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