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將包放在腿上,「我剛來,走什麼啊。」
「笑什麼,」蘇崢這次是真生氣了,「我讓你回去,最後一遍。」
阮凝也收起笑,鼓起小嘴,蘇崢沒對她這麼凶過,真的一次也沒有,場面瞬間有點尷尬。
兩人對視,蘇崢目光冷而幽深,他就知道那天說的話,一句都沒聽進去。
阮凝也是個強種,回視的目光毫不示弱。
「來勁是吧。」蘇崢站起來,腿撞開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啦一聲,刺耳、不滿。
阮凝也知道蘇崢的想法,他生氣她不聽話。
她沉了口氣,還是穩穩坐著。
肩膀被拎起來,阮凝兩隻手抓著身下的椅子,「你給我起來。」
椅子腿摩擦地面,吱吱嘎嘎的,眼看著倆人這就要爆發了,陳昭言茶杯往桌上一擱。
哐當一聲,「蘇崢!」
蘇崢沒鬆手,盯著阮凝,目光冷,鼻息粗重,「我的話,你不聽是嗎?」
他明明語氣很平靜,可阮凝心裡顫的不行,蘇崢第一次這麼生氣,看得人瘮得慌。
「蘇崢你先鬆手。」陳昭言起身繞過桌子,分開兩人。
阮凝還坐在那,蘇崢卻靠著窗沿,點了根煙,悶聲抽著。
陳昭言視線在兩人間游移,「你們倆人啊,都夠倔的啊。」
阮凝別開腦袋,背對蘇崢,後者擰起眉,煩躁的彈彈煙身,肺里悶著一股氣,怎麼也出不去,他又狠抽口,青白的煙霧在鼻息間瀰漫,然後慢慢散開。
「蘇崢,你和我都清楚,未森如果真是幕後的那條大魚,接近他的方法只有一個。」
沒錯,只有一個。
在日常辦案中,他們的確是會選最便捷,也最有效率的那條路。
可今非昔比,他真不希望用這種辦法去靠近目標人物。
蘇崢不情願的口氣,「我不能為了辦個案子,把自己個媳婦搭上吧。」
「嘖!」陳昭言皺眉,「怎麼說話呢。」
阮凝低著頭,直生悶氣,她是沒聽他的,可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這麼對她啊,多沒面兒啊。
「阮凝肯站出來幫我們,你應該感謝她。」
「我感謝什麼啊。」蘇崢將煙用力戳在菸灰缸里,戳的嚓嚓響,「誰規定有案子,家屬還得捎帶一起執行任務的,辦這麼久案子了,我還頭一次聽說,媳婦跟著臥底的事。」
「你現在出發點不對啊,」陳昭言糾正他,「為了這個案子,我們已經犧牲三名同事了,這說明什麼,毒販很狡猾,用我們平常慣用的方式,已經不能完成這項任務了。」
「……」蘇崢不予置評。
「魏家明的事你沒忘吧?」陳昭言面色凝重,這是段誰也不願提起的傷心事,「不能在犧牲我們的同志了。」
他語氣凝重,在場的三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蘇崢又拿出根煙點上,「我不同意。」
那是一句發自肺腑的拒絕,陳昭言聽得出,蘇崢是真心不願意。
可現在的情況,是真的沒辦法。
「三名同事,兩死一失蹤,我們連反應的準備都沒有,他們就沒了,」說到此,痛心疾首,不光蘇崢,就連坐在旁邊的阮凝也攥緊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陳昭言聲音放緩,「可你也要想想我們的同志,想想那些死去的戰友。」
蘇崢默然了,指間的煙慢慢燃著。
「我可以向你保證,會全力保護阮凝的安全。」
蘇崢垂著眼,盯著虛無的一處,心裡的天秤在左右搖擺,最終會朝哪方偏移,他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