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岩愣了下,轉頭看沙發上渾然忘我的人,她頭在沙發靠背上輕輕磨蹭,嘴裡發出舒服的嚶嚀,笑了笑,「不像。」
展羽臉上沒什麼表情,垂眸抽菸,「讓他們看著點,人死了,沒辦法跟未總交代。」
陸岩:「知道了,我一會兒就提醒他們。」
展羽扔了香菸,用腳碾了碾,開門出去了。
吃過午飯,阮凝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起身說:「吃撐了,我想去院裡走走。」
陸岩看她碗裡只動了幾口的飯,「走吧,我陪你。」
阮凝沒拒絕,轉身朝外走。
別墅的前院不大,後院有假山涼亭,還有個養魚池。
她走在前,腳步輕飄,身子單薄的好似風大一些,人都要被吹走般。
陸岩和另一個叫阿守的保鏢一前一後跟著阮凝,她今天好像心情很好,走到一叢花前站住,雙手背在身後,身子前傾,低頭聞花的味道。
清新的,淡雅的,若有似無的。
阮凝手扶上花徑,剛要摘,又鬆開了,陸岩走過去,問她:「你喜歡這花?我幫你,」栽還沒出口,阮凝一盆冷水潑過去:
「我不喜歡花。」
陸岩有些尷尬。
阮凝目光淡淡,緩緩轉頭看向陸岩,接著又說:「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這個別墅,我不喜歡這裡的一切!別問我喜歡這裡的什麼!你們,包括我,都讓我厭惡!」
陸岩暗暗嘆了口氣,這小姑奶奶性子說變就變,真惹不起。
明明看她想摘花的,不喜歡怎麼會去摘。
他退後,站在她一步之外。
阮凝冷冷收回眼,站在花叢前,靜靜的發呆。
風一過,花海浮動,她耳鬢髮絲飛揚,一身長裙,隨著風緊裹在身上,將她纖瘦的骨架描繪在風裡。
「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陸岩抬眼,先打量她神色,看著沒發脾氣的跡象,才回:「不知道。」
阮凝說:「野薔薇。」
陸岩:「噢。」
阮凝回頭,嘲諷的睇了他眼,「噢什麼噢,好像你知道似得。」
陸岩很無語。
阮凝意興闌珊的轉身走開了,陸岩和阿守跟在後,只聽她似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句:
「花語是……禁錮。」
陸岩和阿守對視眼,倆人一臉的莫名其妙。
阮凝走到養魚池邊,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子,無聊的往裡扔石頭,水聲撲通撲通的,扔完她在撿,然後繼續往池子裡扔。
陸岩和阿守站在石階上,看了會,只覺得她好像在發神經,也就沒太在意。
阿守摸兜,拿出一個空煙盒,在手裡團了團,問陸岩,「岩哥,你帶煙沒。」
「帶了,」
陸岩走過去,從胯兜里拿出煙,倆人一人一根,風大,他們對站著,用手攏著風點菸。
背後還是撲通撲通的水聲,倆人點好煙,水聲停了。
陸岩不經意回頭,斜坡上沒人,他轉身朝魚池四周看,「草,人呢?」
阿守也慌了,「不是……她剛不還在岸邊嗎。這麼一會兒人跑了?」
陸岩從台階上一躍而下,看到腳印朝魚池裡延續,「壞了。」
話落,煙一扔,陸岩脫了外套,縱身跳下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