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房門口的警官有點犯困,捏了捏眉心強打精神。
未森越來越靠近,警官轉眸看眼,見一個男醫生正低頭邊走邊看病歷。
晚上有夜間值班醫生,他沒太在意,抱著手臂,頭朝牆上一靠休息。
醫生走到門房前,目光掃過警官,對方抬眼的功夫,未森單手劈向他後腦,人瞬間暈過去。
身子朝旁邊一歪,未森扶正他,擺好姿勢,狀似小歇。
他推門走進去,病房沒開燈,房間裡昏暗寂靜,借著走廊的光亮,能看到床上熟睡的人。
未森走過去,阮凝的床靠著窗,月光灑在她淡靜的臉上,襯著女人的皮膚更加皙白如瓷。
阮凝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的一瞬,嘴巴被捂住,她膛目微怔,而下一秒,她再也不敢動了。
未森握著槍,槍口對準另一張床上熟睡的人的頭。
本來今晚蘇晴明也在的,得到消息行動,便由夏培曼一個人陪護阮凝。
未森漆黑的眸銳利如梟隼,即便在這幽暗的環境裡,也鋒芒盡顯,看得人心裡發緊發寒。
他盯著阮凝示意她不准出聲,阮凝點點頭,未森槍口沒移開夏培曼,單手伸進被子裡,將阮凝抱起,帶著她離開房間。
她身體虛,幾乎掛在未森身上,而濃烈的藥水味充斥鼻息,未森走出病房,將阮凝打橫抱著從樓梯跑下去。
未森感覺到她的無力虛弱,上車後,將人放在副駕上,系好安全帶,啟車離開。
越野車馳騁在夜晚的公路上,阮凝咳嗽幾聲,未森轉眸看她,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探她額頭。
手瑟縮下,「你發燒了?」
阮凝免疫力低,傷口有些許發炎,可現在也不能帶她回去。
未森開車駛入一處僻靜的公路,除了兩側的楊樹,路基下是成片的田地。
車裡靜,車門上鎖,阮凝躺在座椅上有氣無力的閉著眼。
未森將身上的衝鋒衣脫下,蓋在她身上,阮凝抬起手臂,將衣服扯下,抗拒他的觸碰。
「聽話。」他聲音沒起伏,撿起被她扔掉的衣服又蓋上,「我寧可親手掐死你,也不能讓你病死。」
聞言,阮凝笑了。
「放心,」她氣若遊絲,「我死不了。」
未森輕嘲的扯了扯嘴角,盯著前方的路,「那最好了。」
阮凝沒在理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看著如走馬燈般被甩在身後的沿途風景,沒一會兒功夫,人又倦的閉上眼。
「你要帶我去哪?」她聲音輕輕的。
未森握了握方向盤,「不知道,走哪算哪。」
「可我不想跟你走。」她說。
未森臉一沉,態度強硬,「不想也由不得你。」
他真能被她氣死,從認識的那天他就知道。
「阮凝,你給我記著。」未森眼神發狠,下顎線條冷峻,「咱倆栓一起了,你沒得選。」
阮凝閉著眼,隨你吧,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他想不明白,是他的事了。
未森選的路有些顛簸,阮凝顛了幾下,傷口震得鈍痛。
她擰著眉,表情痛苦,身上有點冷,往衝鋒衣里縮了縮。
未森餘光掃了她眼,見阮凝不自控的哆嗦,收斂目光,問她:「你冷嗎?」
剛說完,車身從一處低洼處駛過,阮凝人被拋起來,又砸回座椅,整個臉都皺在一起,嘴裡發出一聲幾不可察的悶哼:
「唔……」
未森還是察覺到,腳下擦著剎車,降低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