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別打了。」阮凝換另只手撐起地面,借力起身,未森眼見孩子一邊腿直哆嗦,還真疼得厲害。
「你別動,」未森止住他,「哎,別動,」越說她越要站起來,未森跟122的接警員話說一半,就掛斷電話。
衝勁大,阮凝摔得不輕,她只知道屁股疼,其實是顛到了尾椎骨。
阮凝坐那緩緩,閉著眼的功夫,旁邊的未森又問:「很疼吧?」
多久沒人詢問過她的感受了?
久到連她都不記得。
很疼吧,很傷心吧,很難過吧,很想念吧。
這些詢問的句子自母親離世後,再沒出現過。
混雜著剛從爺爺家被婉拒出來的受挫,阮凝談不上傷心,畢竟不是第一次了,可長久以來的拒絕,還是讓人壓抑而苦悶,面對陌生人的關心問詢,心裡某處似被和風拂過,又好像灑進一片陽光,柔軟、溫暖。
太久沒感受過溫暖的滋味了,她竟眼睛一紅,鼻子裡酸楚衝擊淚腺,抑制不住的哭了。
她抬起頭,再次對上未森的眼睛。
而未森卻怔住了。
時間仿若靜止,所有的一切都被這雙澄清的眸子滌盪乾淨。
「不疼,哥哥。」孩子聲音稚嫩,拉回未森的視線。
「手都破了,」未森說,「我送你去醫院。」
說時,未森抱著阮凝朝車後走,懷裡的孩子卻哭的更大聲,邊哭邊喊:「快放我下去……」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未森將她放下。
他並不是說怕周遭人的指責,而是他聽不得她哭得傷心。
阮凝站在車門邊,未森看她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掉,悶聲哭。
未森蹲下身,盯著阮凝的眼睛問:「都疼哭了,我們去醫院吧。」
阮凝支支吾吾的搖頭,說著不是。
問了後,他才知道,孩子缺錢急哭的。
那是未森第一次放下戒備,無條件的相信一個人。
距離十三歲,過去整整五年。
他留給她一個手機號碼,阮凝打過,顯示空號。
雖然在陽城再也沒見過他,但阮凝依稀記得給她溫暖的哥哥。
至此之後,他們再次相遇、重逢。
他變得比以前更儒雅帥氣了,歲月讓哥哥成為了男人,擔當、沉穩、依靠。
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未森。
熟男熟女,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心思。
未森摟住她,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告知,「以後,我會對你好。」
阮凝沒奢求很忙未來與富足,但求內心與身體的充盈,尋找過去僅存的一絲溫暖,慰籍靈魂,平復飄零的情感。
他們互相留了電話,但每次都是未森聯繫她。
至此,他們開始了正式的關係。
沒有約定,只有那句——
以後,我會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