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族老們都沒了蹤影,歐老爺子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容,猛嘆一口氣:「這個歐延啊歐延,讓我說他什麼好!」
歐珩一及時扶住歐老爺子孱弱的身子,懂事有禮的道:「爺爺您別生氣,為我哥這沒心沒肺的男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老爺子也懶得再氣,歐延這小子,就沒有一刻讓他省過心!
抬起眼看看四周,賓客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藍家兩口子,坐在不遠處的一桌,也在定定的瞅著他,似是在看好戲。
歐老爺子的老臉白了白,隨即命歐珩一推他過去。
抱歉的拉開笑容,對兩口子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今天看笑話了。」
藍海生正品著紅酒,歐家果然是名門大世家,就連這婚宴上的酒,都是西班牙精粹酒種,一瓶得要數百萬以上的價格,婚宴現場,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三瓶紅酒,幾千萬就這麼隨隨便便灑出去了,出手如此闊綽,可他卻猶記得,老爺子當初,連一萬塊都捨不得撥給他呢。
藍海生嗤笑一聲,雖然挺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但是歐家留給他的恥辱,卻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隨手撂下酒杯,他拭了下唇角的酒漬:「就當我花錢買了回開心,這戲看著,真不錯。」
嘲諷般的說完,他牽起沈學芸的手,正欲瀟灑退場,卻瞥見歐老爺子煩悶不已的表情,藍海生不禁輕笑出聲,腳步也停了下來:「歐澤華,你知道什麼叫自作孽嗎?」
歐老爺子一怔,被他問呆了,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當初,我趕走了歐延這個禍害,換來藍家的一片寧靜,不料,你卻將他接回了歐家,是你自己的選擇害了你,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哦對了,與你陷入相同境界的人,還有言文博。」
藍海生臉上的笑容愈加不屑,甚至還多了幾分輕蔑的味道:「早在言小諾出生之前,我就已經警告過他了,是他自己不聽,才導致這個孽種降臨人間,不僅把我們三家人都禍害了,如今更是把他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這……」歐老爺子目瞪口呆,琢磨不透藍海生話里的意思。
還沒等他開口追問,藍海生已經邁步,離開了狼藉一片的酒店。
歐老爺子怔怔望著藍海生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個男人,似乎知曉了不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高速路上。
一輛嵌著無數彩帶,以及花朵的黑色婚車,正以風速行駛在眾多車流之中,速度之快,簡直猶如一陣旋風,三下兩下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里,引得一群司機的歡呼之聲,還以為是專業賽車手,開著婚車出來迎親的!
歐延單手打著方向盤,又一個急轉方向盤,躲過了前方車輛,緊接著速度越來越快,踩在油門上的布鞋,不斷的下壓再下壓,車窗外的風,將他的黑髮吹起,卻吹不散這滿車廂的火藥味!
前視鏡倒映出男人鐵沉的俊顏,像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坨似得,再沒有一絲絲神韻,一向暗沉的黑眸,彼時卻被怒火所點燃,射出來的目光如刀光劍影,讓人避閃不及,前方的車輛都很自覺的避讓這輛百萬豪車,連摁一聲喇叭都不敢!
男人緊扣在方向盤上的大手,青筋暴露,每一個骨節都深深的凸出來,恨不能把這方向盤當成沐染,生生捏死她才好!
大婚之日,居然敢跟他玩逃婚?
這丫頭,活膩了是不是!
他悉心教導她那麼多天,就教導出這樣的結果嗎?
還敢玩替換新娘這種爛透了的把戲?難怪執意要穿中式婚服,原來是因為中式新娘服有蓋頭,可以遮住臉!
他居然,還真的被她騙過去了!
若不是蘇果果突然出現,想必他現在已經和言若茜拜了堂,結了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