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該死的是自己想幫忙,卻動彈不得。
程榭正要說話。
下一秒。
雪亮的長劍以詭異的角度刺過來。
程榭看到自己右手飛出去,帶著血肉,重重的砸在甲板上。
火焰狀態的手臂失去身體的控制無法熄滅,自行燃燒,旋即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大量的黑色油漬淌了一地。
「啊——」
程榭仰天長嘯,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往下掉,火辣辣的疼痛席捲全身,猩紅的鮮血滴滴答答掉在船頂上,形成小水窪。
痛苦,憤怒化作燈油熊熊燃燒,程榭咬牙切齒的凝聚火焰長槍:「你——去——死——」
他怒吼著,將掌心扔出數十把火焰長槍扎進江洛的身體裡。
到底是普通人的身體,速度和反應力慢了很多,江洛左手被火焰燎到,拳頭大的水泡從左手手背一直延伸到大臂。
疼。
越疼,江洛越興奮。
比起殺沒有任何反擊之力,只靠熱兵器才能威脅自己的人來說,江洛更喜歡挑戰強者,他很喜歡這種刺激。
「這句話我聽煩了。」少年的行動沒有因為疼痛產生半分遲疑,他靈巧的躲避飛過來的火球,火焰長槍,火焰繩索,散發出駭人殺氣的長劍直指對方的心臟。
「噗嗤!」
長劍入肉,鮮血噴涌。
但乾元劍殺的不是程榭,而是不知何時爬上船頂的寒雪。
寒雪手裡拿著一把匕首。
匕首沒入江洛的腹部。
雪白的長劍刺穿了寒雪細長白皙的脖頸,她漂亮的臉一片死灰,嘴角溢出猩紅的鮮血,雙手捂住流血的脖頸,渾身顫抖:「程......程榭......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快跑......」
寒雪背靠化身火焰人的程榭身上。
她的頭髮,衣服,肌膚紛紛沾上了火焰,騰的燃燒起來,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焦臭味。
程榭仿佛被定住了,腦袋一片空白:「寒......寒雪。」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暖床的工具,貪財好色,喜歡炫耀的寒雪竟然會為了自己豁出命。
她是自己最瞧不起的人。
她是自己最厭煩的人。
他從未給她任何感情。
他帶她上船,只是希望自己在枯燥的旅途中有一個隨時可以玩弄的洩慾工具。
沒想到自己最不需要的,最輕賤的,最看不上的人最愛自己。
濃烈的焦臭味鑽進程榭鼻子裡,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寒雪的腦袋開始融化,連忙恢復正常狀態,啞聲道:「蠢女人,我不需要你保護,你配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