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周也的,一個是燕圖南的。
「哥哥,你人在哪裡?」
燕圖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息不穩,像是那種強行壓制某種情緒後,所產生的過分低沉。
郁白初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所以忍住了想要撒謊的念頭,低聲說:「火車上。」
那邊的燕圖南似乎極輕、極緩地吐出了口氣,仿佛懸在頭頂的刀子,還是落下了。
心裡一直害怕的擔憂,終究成真了。
「哥哥。」燕圖南的語氣還能保持這麼溫柔,是郁白初有些沒有想到的,他似乎生怕惹郁白初不高興,輕聲說:「你下車後先找個高檔酒店住著,我聯繫那邊的人跟著你,你放心,我最晚明天中午趕到,我沒來之前,你一定不要出酒店,好不好?」
見郁白初沒有說話。
燕圖南突然慌了:「你要去找季陽對麼?」
「小息,我害怕他出事。」
「可是我也會怕,哥哥,我害怕你出事,我們都知道季陽回去會面臨什麼,那把刀沒捅出來前,沒人知道最後死的哪個會是誰,你不希望是季陽,可是……」
我害怕是你。
他們都害怕命運的重疊,上一世季陽跟郁白初都是死去的那個,誰又能保證在蝴蝶效應的影響下,郁白初不會是死在那把刀下的人?
哪怕只有百分十零點零一的概率,燕圖南也不敢賭。
他不是輸不起,他是連賭都賭不起,他連把郁白初放上賭桌的勇氣都沒有。
「哥哥,不要低估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為了你,我什麼都乾的出來,所以答應我,等我的人到了,你再去找季陽,好不好?」
「好。」
路夕迴路家後撲了個空,他沒有看到季陽人,而路夫人也根本不知道季陽去哪兒了。
直到路夕發了瘋抓了狂似的問她要人的時候,路夫人才知道季陽那小崽子為什麼要說走著瞧了。
季陽學聰明了,也心狠了,他像兩年前路夫人拿路夕對付他那樣,反過來拿路夕去對付路夫人。
「我說了,他已經走了,我不知道他在……」
「他當然走了!」路夕回過頭,雙目猩紅地沖她吼道:「你把他逼走的,我費盡千辛萬苦把他追回來,你三言兩句一頓羞辱就讓他走了!!!」
路夫人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跟我說話?」
「我為什麼不能?兩年的母慈子孝我早就演夠了!你把我像垃圾一樣丟在一邊不管不顧的時候,是他把我撿起來一針一線縫補好的!是他陪了我三年跟我好了三年愛了我三年!這些年你給過我什麼?你憑什麼讓他滾?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