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兒給你做。」
季陽說話帶刺兒,可路夕的脾氣似乎好到沒有邊兒,不論他怎麼犯賤,怎麼嘴欠,這人也不生氣,完全不會跟他反唇相譏。
漸漸地,季陽都有點心虛了。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作過頭了?
溫熱修長的手指在髮絲間穿梭,溫柔耐心,甚至會輕輕給他按摩,如果不說,大概沒人會想到這是那位挑剔毒舌,無差別陰陽所有人的寰宇集團創始人。
他公司員工統計過,路總平均每周要罵十個人飯桶跟廢物,他的助理跟秘書深受其害,但捨不得辭職。
沒辦法,給的太多了。
季陽忽然問道:「你那群保鏢呢?沒跟過來?不怕我找人打死你?」
「如果你肯理我,那被你打死也沒關係。」
季陽沉默。
二狗他媽端了盆熱水過來,跟季陽說用熱水洗,不要凍著,季陽笑著說了謝謝,然後混了冷水,自己脫了衣服去搓腿上的泥。
路夕就給他洗後背跟脖子。
洗到下面的時候,季陽忽然說:「我自己洗,你去旁邊等我。」
「你洗不乾淨。」
「洗的乾淨,我說我洗的乾淨就洗的乾淨!」
「後面你洗不到。」
「老子沒手嗎洗不到?小秋,你過來幫我洗!!!」
路夕看了準備過來的小秋一眼,小秋立即不動了,感覺過去好像要被打死,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過去。
好像過去就有點……煞風景?
路夕半蹲在季陽面前,看著他寫滿不高興的臉,伸手在他都是水珠的臉上輕輕摸了把,問他:「以前都是我給你洗,今天怎麼就不要我洗了?」
「就是不想不行嗎?老子不要你伺候!」
「陽陽。」
「有屁就放!」
「換個地方搓吧,大腿要紅了。」
「……它髒我多洗洗怎麼了?我的腿,干你屁事兒?」
「陽陽。」
「路夕,你要閒得慌就去吃點淡的……」
「你耳根好燙。」路夕原本摸著他臉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到了他耳朵上,輕輕撫摸著。
季陽整個人都有點僵硬。
「我給你洗,也會不好意思嗎?」
「……」
「你是不是,害羞了?」
「……」
「我剛剛摸你後背,你一直在抖。」
季陽半晌憋出毫無殺傷力的一句:「……你滾。」
路夕看了眼門口,隔得有點遠,院子裡黑燈瞎火,那幾人也沒往這邊看。
他收回視線,飛快地起身,在季陽死死咬著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