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跪在地上，額頭上都是細細的冷汗。
他的身後站著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正是之前催債的那波，他們比一般人更懂得折磨人，最主要的是不怕惹事不怕進局子，有錢就干。
再遠點，路夕站在另一盞燈下，夾在指間的煙已經快燃盡了，他低垂著眸子，望向地上苟延殘喘的青年，臉上的表情已經從一開始的冷漠，變得煩躁不耐。
菸蒂上，深深一道痕跡。
就在他丟了菸頭準備上前時，電話忽然響了，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小秋就在他旁邊，小聲道：「怎麼了？」
路夕：「陽陽的電話。」
小秋一下子就僵了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答應過他不把視頻告訴其他人的，現在……」
「你手機呢？」
小秋小聲說：「剛剛放車裡了。」
他真的怕路夕把自己手機摔了。
下午的時候這人突然來找自己，問他之前說的情*色網站的事情，他當時以為是他拍的，所以還義憤填膺地罵了他，說他不是東西，居然把這種視頻放到網上。
但是罵著罵著，就發現對方表情不對勁了。
臉色難看，眼神陰冷，直到他哆哆嗦嗦把視頻翻出來給他看，才漸漸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他拍的。
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
想到自己剛剛罵的那些難聽的話，又看見他冰冷陰鷙的眼神，小秋當時就腿軟了，戰戰兢兢問：「你不知道這事兒嗎？我問過陽陽，他、他說是兩年前拍的，被人放到網上的，他沒跟你說嗎？」
兩年前……
他們分手的時候……
路夕當時看完視頻，只說了一句話：「刪了。」
然後上車，把小秋一起拉到了縣城，找到一群凶神惡煞的人，丟給他們一張支票，只說了一句話：「兩千萬，幫我弄死個人。」
小秋當時嚇得只想回家。
但是他不敢說話，只好瑟瑟發抖跟在後面，然後眼睜睜看著，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進了一棟筒子樓，幾分鐘後，從上面拎下來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
小秋悄悄看了眼，發現跟季陽有幾分相似，但是沒有季陽那麼好看。
他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可能是季陽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路夕什麼話也沒有問，人一拎下來，直接讓那些人丟地上打。
到現在為止，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季陽打過來的電話還在響。
小秋見他半天沒有接，好奇地問：「不接嗎？」
路夕沒有說話，盯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出神，一直到對方掛斷，才反應過來。
輕聲道：「我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