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爬大門進去，季陽出來了。
他站在門口，臉上能看出憔悴，精神狀態明顯不怎麼好，但是雙眼炯炯有神，亮的怕人，甚至讓人覺得心裡發毛。
不像是哭過，倒像是通宵去殺人了。
二狗幾人愣在原地，誰都沒有說話，主要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來以為季陽是在裡面痛哭流涕，但是現在看，似乎並不是這樣。
季陽關上門，說出來的話讓人震驚：「我姥出門了，等她回來你們幫我告訴她，我基地有事情先回去了，過段時間再回來看她。」
「你跟路夕……」
「放心，我沒事，我問心無愧我為什麼要哭？」
季陽面無表情道：「該哭的人應該是他，我現在就回京城去，我倒要看看我倆誰弄死誰！」
當天下午，季陽從縣城車站出發去了市里，然後坐高鐵，於次日中午抵達京城西站。
從車站出來後，正是下雨的時候，季陽沒有打到車，直接坐公交車轉了三四趟車才到寰宇集團公司樓下。
他中間走了十分鐘路，差不多被淋成落湯雞了。
整個人濕冷狼狽，只有帽子下一雙漆黑的眸子，像燃著簇火苗，又像是凍著千年的寒冰。
季陽進公司時，正好是四點整下班那會兒，無數社畜往外面走，只有他一個人逆著人流前行。
沉默而堅定，雙眼冰冷。
非常顯眼，讓路夕身邊的助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並快速認了出來。
助理趕緊去喊正在跟董事會另一位股東討論項目進程的自家老闆，說：「路總，您看那是不是季先生？」
路夕剛說到一半的話瞬間停住了。
身邊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僵硬，好半晌，才扭過頭去，一眼就看中了人流里最顯眼的季陽。
外面下著大雨，他身上的外套全部淋濕了，連體帽壓在頭頂，眼神冰冷幽暗，是跟平常沒心沒肺活潑可愛完全不同的樣子。
就像剛重逢的時候一樣，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警惕與戒備，眼神里流露出的都是攻擊性與滿滿的惡意。
不同的是，今天這些惡意，明顯都是衝著他一個人來的。
就連他的助理都發現了，吞了口唾沫，小聲說：「路總，我怎麼感覺季先生似乎是來跟您拼命的？」
路夕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看著遠處走來的季陽，胸腔里被擠壓得喘不過氣。
原來兩年後變成這個樣子，變成這幅滿身尖刺暴躁易怒的模樣，是因為當初受了那樣的暴力對待嗎？
可兩年後，自己又是怎麼對他的？
為什麼不保護好他？
為什麼要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