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話,又似乎是在想別的。
燕圖南不催促,就一直安安靜靜地等待。
淺淺的呼吸聲,在告訴著彼此,電話沒有掛斷,兩個人都還在聽著。
好半晌,郁白初才慢慢開口:「小息。」
燕圖南立即道:「嗯,哥哥我在,你說。」
「我在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依賴你的,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我都會習慣性給你打電話,而你每次都能給出我最好的建議。」他笑了笑,輕聲說:「你好厲害。」
「那是因為哥哥本身就很棒,哥哥很善良,今天的事情換了別人,少有人會這麼糾結困惑、只因為怕給別人造成半點不好的影響,哥哥很好。」
「你嘴好甜。」
「那是哥哥教的好。」
似乎不管郁白初怎麼誇他,燕圖南都能繞回到他身上,再把所有功勞都歸功於郁白初。
他生怕郁白初有一點點對自己的不自信。
他的愛,從來不只是單一的索取。
郁白初的話沒有錯,這個比他還小三歲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成熟強大到讓郁白初可以放心大膽、甚至是習慣性地依靠了。
他嘴上喊著哥哥,但其實他才是充當包容引路角色的那個人。
跟燕圖南打完電話後,郁白初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才下樓找路夕。
——從外面回來必須洗澡是郁白初多年養成的習慣。
到了樓下,客廳裡面人很齊。
季陽他們全部回來了,一起圍著那張黑胡桃木的圓形飯桌,桌上擺著吃食酒水。
很顯然,今天大家準備聚餐。
導演看到樓梯上站著的郁白初,趕緊伸手招呼:「小初啊,過來,今天大家一起玩遊戲!來來來!就你還沒有玩過了!」
郁白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導演拉過去了,然後按著肩膀,直接坐在了季陽對面。
季陽原本笑得很開心,直到看見對面坐下來郁白初後。
他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這時,路夕走了過來,他沒有站季陽旁邊,而是推開導演,伸手拍了下郁白初的肩膀,彎腰,皮笑肉不笑道:「我們玩了一圈投骰子,陽崽贏了八回,沒有輸過。郁白初,現在輪到你了。」
郁白初:「……」
然後路夕抬頭,對對面表情複雜的季陽說:「跟剛剛一樣,輸了的喝酒,贏了的拿錢。」
郁白初趕緊道:「我沒有錢。」
說著就想起身。
路夕立即按住他肩膀,沉聲:「沒事,燕圖南有。」
「……」
郁白初跟季陽兩人對上視線後,又默默別開了。
別問,問就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