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問他:「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不然明天腫了,你都不好上班,你公司員工看見了,估計會笑話死你……」
路夕依舊搖頭:「沒事,自己會消的。」
「真的沒事嗎?剛剛冷敷了沒有?」
「嗯。」
「我感覺怎麼還是很紅呢?」
「明天就消了。」
「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都是一個人睡,你突然出現,我嚇到了,天黑看不清你人,手邊又沒東西,就下意識抽了過去。」
「沒事,一點都不疼。」
季陽摸他臉的手被握住,下意識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他溫柔的目光里,季陽倏地一怔,愣道:「你最近好奇怪啊,你跟白初怎麼了,感覺你倆都怪怪的。」
郁白初現在還在房間休息呢,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吵醒的,前天晚上他幾乎沒有休息,就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回到小院後又忙著做任務,所以今天晚上睡的很熟。
路夕握著他的手,低頭吻了吻,輕聲說:「沒什麼事,就是突然很想你,很想,非常想。」
路夕並不是愛說情話的人,他不懂風花雪月,不懂蜜裡調油,讀書時候幾乎從來沒有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就連表白都是很乾脆的我喜歡你,人家不說話,他就直接當做默認了,然後把別人當老婆一樣對待。後來經歷多次分手,他學會了在床上夸季陽,誇他好看,誇他漂亮,誇他各種好,有時候也會突然說一兩句讓季陽招架不住甚至面紅耳赤的情話。
熟悉路夕的人都知道,他這人就不是個浪漫的主,他生來就對浪漫過敏,他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不給你氣死就算不錯了。
但是人都是會變的。
季陽並不會調*教人,路夕也不會,但他會為了季陽去調*教他自己。
季陽沒有教過路夕怎麼去談戀愛,因為他自己都不懂,兩個人跌跌撞撞一路走來,從互相碰撞到磨平稜角,幾年下來,季陽其實還是那個季陽,但路夕卻整個人脫胎換骨。
他終於學會了怎樣去愛一個人,怎樣去正確表達自己的愛意。
他有過囂張跋扈,有過年少輕狂,有過意氣風發,有過所有人都壓不住的叛逆時候,他高高在上地蔑視著所有人,將滿身戾氣發揮得淋漓盡致,卻唯獨願意把辛苦攢下的溫柔留給季陽。
他是主動走下高台的,他半跪在季陽腳邊,祈求他的一個親吻,一個憐憫,甚至一個回眸。
他明白,不是季陽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季陽。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栽在他身上,但他栽得心甘情願。
他沒有想過回頭。
「你最近是真的奇怪。」季陽看著自己被親吻的右手,喃喃道:「我媽是不是嚇你了?因為視頻的事情怪你了?在她那兒受委屈了?」
「沒有。」
「沒有你為什麼大半夜過來?」
「想你了,你不在身邊,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