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哥!」江憑風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白隨雙眼直接紅了,隨即慘叫出聲,傘掉在了地上。
兩人都在雨中。
傭人緊張地看著兩人,不敢出聲。
「哥,哥……手疼……」
江憑風抓著他的手,將人死死摁在牆上,呼吸因為憤怒而抑制不住地顫抖,他咬牙道:「你跟誰出去開的房!跟誰上的床!」
白隨僵住,幾乎嚇哭,小聲說:「謝霄雲……」
「然後讓我給你背鍋,是嗎!你出去鬼混你讓我給你背鍋?白隨你怎麼幹得出來的?!」
白隨被這句話吼得當場怔住,然後搖頭:「我沒有,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江憑風並不相信他的話,從回到白家那天起,他就沒有相信過白隨,這個總是嘴上甜蜜,背地裡滿肚壞水兒的弟弟,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口蜜腹劍!陽奉陰違!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比誰都親熱,可事實呢?
他帶給自己的是什麼?
是什麼?!
「他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從來沒有找過我,他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把你生了出來,他們把所有屬於我的愛都彌補到了你的身上!你憑什麼?!憑什麼!!!」
白隨眼睫顫得厲害,聲音里全是恐懼,像一隻被扼住咽喉的幼獸在可憐兮兮地求饒,帶著哭腔:「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我什麼都不知道……爸爸媽媽說他們會幫我解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江憑風面色沉鬱,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上,握著那把很久沒用過的蝴蝶刀,是沒有打開的狀態,沒有出刃。
雨水順著指尖淌下,滴在地面上,濺開。
「哥?」白隨看到了他手上的蝴蝶刀,雖然沒有出刃,但他知道那是什麼,所以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小隨!」
「住手!江憑風你幹什麼?!你想對你弟弟做什麼!」
遠處,白家夫婦已經朝這邊跑過來了,臉上都是憤怒跟焦急。
雨聲嘈雜,但聲音卻還是那樣清晰地傳入耳中,江憑風回頭看著那兩人,只覺得面目醜陋,從沒如此憎惡過。
這就是他的父母嗎?
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奢求什麼?在渴望什麼?
「哥……」白隨身體抖得厲害,卻慢慢伸手,嘗試著去抱住他,哭著說:「哥,我跟爸爸媽媽說,我會跟爸爸媽媽解釋,我會跟媒體解釋,我會說照片裡的人不是你,哥,你不要生氣,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左邊,是白隨沙啞顫抖的懇求。
右邊,是父母驚濤駭浪的嘶吼。
本該憤怒的江憑風,忽然在此刻安靜了下來,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似乎被這瓢潑大雨給澆滅了。
他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圖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