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憑風點頭:「嗯。」
「創可貼跟消毒棉棒在第二層,記得先用消毒棉棒清理傷口,再貼創可貼。還有,創可貼記得先用剪刀在兩邊剪開,然後交叉貼,這樣會更加牢固。」
江憑風聽著他的指示,從醫藥箱裡找到帶著碘伏的消毒棉棒跟創可貼,然後把醫藥箱放回去。
剛準備出去,一轉頭,看到了書桌。
路明的書房布置輕奢簡潔,中間一張大理石書桌,一面是落地玻璃窗,還有兩面都是書架跟玻璃展櫃。
江憑風找醫藥箱的那排書架,就在書桌後,他一回頭,剛好能夠看到他書桌上的東西。
桌面很整潔,東西並不多,除了幾份放置得很整齊的待簽的合同跟文件,左邊還擺了兩張相框。
一張是路家的全家福。
還有一張……
江憑風伸手拿起來,還有一張是他。
這張照片江憑風見過,是VGTIN珠寶展那次,被一個狗仔偷拍的。路明說他不會刪照片,於是拿走了相機,說回去找人刪。
然後,他沒刪,還把照片洗出來了。
放在了他自己的書桌上。
「傷口用清水清洗了嗎?」路明見他一直沒說話,忍不住開口。
等了幾秒,沒有回答。
「小風?」路明的語氣帶了點疑惑,還有點兒擔憂,「能聽見我說話嗎?」
「嗯。」
見他回應,路明似乎稍稍鬆了口氣,繼續說:「先用清水清理傷口,然後再用碘伏消毒,我書桌上有剪……」
他停頓了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改口道:「我臥室床頭櫃下面,好像有一把小剪刀,你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江憑風沉默了下,放下相框,退出書房。
路明的臥室他是第一次進,跟書房的風格差不多,簡約大氣,寬敞明亮。
在床頭櫃下面找到剪刀後,江憑風問:「你剛剛說怎麼剪?」
路明不厭其煩地重複了遍。
等江憑風清洗好傷口、消完毒、再貼好創可貼,十分鐘就過去了。
江憑風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問他:「是這樣嗎?」
路明說:「對,洗澡的時候記得不要沾水。」
「嗯。」
該說的都說完了,似乎沒有什麼可以交代的。
兩人對著手機沉默著。
本應該是最親密的關係,但放在他們身上,卻仿佛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用一句不怎麼恰當的話來形容,就好像是一對沒有感情硬生生被迫結婚的夫妻,在彼此尷尬地、形式主義般地表達關心。
其實一開始還好,路明懂分寸,江憑風愛答不理,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情侶,倒也和諧。
但現在忽然隔著遙遠的距離打電話,忽然給了彼此情侶的身份,就莫名顯得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