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成年人的眼光看的話,老實說真挺幼稚的。
江憑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出了聲,問身後的路明:「你畫的?」
「不是,你小時候畫的。」
江憑風臉上的笑容立刻沒了。
他沒回頭,路明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於是看著那幅畫,不知死活地問:「我覺得畫的很有意思,你覺得呢?」
回答他的是江憑風長久的沉默。
他沒覺得很有意思,他只覺得幼稚,如果這幅幼稚的畫出自路明手下,那確實很有意思,但如果是他自己小時候畫的,江憑風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
「我不記得我畫過這幅畫。」潛台詞就是不承認這幅丑畫是他自己畫的。
路明卻哄著他:「你很小的時候畫的,不記得很正常。」
江憑風沒說話,視線落在長廊里,借著走廊上方的筒燈,一直蔓延到盡頭。除了畫,兩邊其實還有很多照片。
雖然是小時候,但還是能夠看出是他自己。
路明不會騙他,所以這畫很顯然真的就是他小時候畫的,但因為過去了近二十年,他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江憑風忽然開口:「你問我父母要的?」
「不是。」路明伸手撫摸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副畫,解釋道:「這片莊園曾經屬於你的父母,你小時候,是在這裡出生的。」
江憑風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他,忍不住有些好奇他說這些的原因。
在一起這麼久,除了簽戀愛協議那次,路明從來都沒有提及過江憑風的父母。
這是第一次。
「你的百歲宴跟抓周宴,都是在這個莊園裡舉辦的,四歲前你沒有離開過這個莊園,這裡有你四歲前所有的生活痕跡跟回憶,你的父母很愛你。」
聽見最後那句話,江憑風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懷疑路明是來噁心自己的。
他真沒看出來路明還有當和事佬的愛好,喜歡調節別人的家庭矛盾。
江憑風冷冰冰道:「他們愛不愛我,我比你清楚。」
「不,之前的你應該不清楚。你走失後,你母親大病了一場,有長達兩年的時間裡都是渾渾噩噩的,你父親為了她的健康著想,於是封閉了莊園,連同有關你的一切都鎖在了這裡。」
如果說剛剛只是想冷笑,那麼現在江憑風就是真的生氣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雙手握拳,甚至因為憤怒而不自覺加大音量,他冷嗤道:「你想說什麼?他們很愛我?我走丟了他們很難過,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他們的錯?包括我回來後他們的冷漠打壓,也都不是他們的錯?同樣都是親生的,為什麼受苦的是我,被彌補的卻是另一個?」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