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來,齊顏剛剛好像不見了。
所以他這是剛從外面回來?
車門打開了,從車裡下來了三個人。
有點兒遠看不清長什麼模樣,最高的那個穿著墨藍色大衣,還戴著條卡其色圍巾,只匆匆一眼掃過就有印象。
江憑風以為齊顏帶朋友過來,沒有放在心上,他加快腳步走下台階,大聲喊道:「齊顏!我的外套在不在你車上?」
看流星雨回來的時候,他把衣服好像落在齊顏車上了,剛剛在室內急著離開沒覺得,現在才發現這邊的冬天確實冷。
江憑風后悔剛剛不應該耍帥,他應該回樓上多穿幾件衣服再走。
沒曾想,齊顏還沒轉過頭,那個穿著墨藍色大衣的男人,卻在聽見他聲音的剎那間,迅速回頭。
隔著凌晨時分燈光下的霧氣,江憑風看見了自己想了很久的人。
分開半年裡,不接電話這幾天裡,甚至是晚上一個人睡覺時,他都沒有像此刻這麼清楚地意識到——
他思念這個男人。
非常思念。
對視不過三秒,他看見對方幾乎是飛奔過來,等他再抬眼,一件暖和的大衣便將他緊緊裹住了,男人的雙眸墨色般濃,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氣:「衣服呢?」
見江憑風不說話,路明似乎以為自己嚇到里他,無奈地放柔聲音:「這麼冷的天,為什麼不穿好衣服再出來?」
江憑風看著他,伸手,冰冷的指尖碰了碰男人的臉,溫熱舒適的皮膚。
「怎麼,半年不見,不認識……」
路明沒說完的話,在江憑風摟著他脖子抱住他的那一刻,消失了。
懷裡的人很冷,像是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風,受了很久的凍。
江憑風不愛撒嬌、不愛喊疼、不愛示弱。
這樣一反常態的他,讓路明忍不住皺眉,伸手將他抱住後,問道:「被欺負了?」
誰能欺負得了江憑風呢?他就不是那愛受氣的主兒。
但出人意料的是,江憑風摟著他脖子,很輕地說:「路明,他們欺負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很平靜。
他不像季陽那樣軟糯糯的哼唧,摟著你脖子搖啊搖,他就是很安靜地說了一句都算不得是告狀的告狀。
可有人的心,卻像是蒼山積雪遇上了暖流,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