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錢,四季顛倒也不是難事。
周也挺喜歡這個花房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泡在這裡,要麼就捧著平板追電視,要麼就拿著書消磨時光。
躺椅挨著茶桌,周也就一邊看自己的,一邊伸手去煩練習書法的燕聞箏,拽他衣服扯他袖子,要麼就拿嘴咬他露出來的那節白玉似的腕骨,磨牙似的,性質上來還會搶過他手裡的毛筆,往旁邊的紙張上塗抹幾筆抽象派的簡筆畫。
那畫作水平堪比幼稚園,可能還比不過兩歲的燕懷疑。
但他還要指著自己的塗鴉,一本正經地告訴燕聞箏:「我畫的你,像不像?」
燕聞箏很是慣著他,聞言輕笑:「像。」
周也就拿著毛筆去描他臉,畫上兩筆不倫不類滑稽又好笑的小鬍子,燕聞箏還是不生氣,緊緊攬著他腰,怕他摔下去。
周也看著他的眸子,那裡面全是他,還有滿噹噹的躲也躲不掉的愛意。
一個多月的時候,他還像習慣了燕聞箏喊他阿也,幾乎都忘記了,他一個月前還叫小文。
「你上次畫的梅花很漂亮。」周也忽然道。
「那再畫一副給你看看?」
「不畫紙上可以嗎?」
燕聞箏一愣,笑著問:「那畫哪裡?」
周也背對著他,把衣服解開,露出半邊雪白細膩的後背,美得沒有一絲一毫瑕疵,他之前求著江憑風死後把蝴蝶骨送他,但其實他自己的背也很美很美。
只是他自己不怎麼看得見。
看得見的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燕聞箏目光落在他背上,許久才說:「天冷。」
周也回頭:「不冷,這裡面很暖和。」
燕聞箏看著他固執的眼神,知道拗不過他,於是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來顏料盤碟小毛筆,一一放好,然後坐在他身邊,給趴在榻上的周也畫紅梅刺雪。
他畫得認真,周也就偏過頭去看他,端詳著他的神情,像往常一樣搗亂,卻又帶著些別樣的風情道:「燕聞箏,我好看嗎?」
「好看。」
「我美嗎?」
「美。」
「那你想要我嗎?」
「……」落在背上的狼毫微微一頓,痒痒的,像是撓在心口。
燕聞箏不去看他臉,死死盯著自己筆下即將成型的紅梅,輕聲道:「你懷著孩子,不要動。」